“劇本沒那么詳細,按照現在的時間,流螢和星穹列車應該在前往匹諾康尼大劇院的路上,我過一會趕過去,我有預感,艾利歐追求的東西近在眼前了?!?/p>
“真敬業呢?!?/p>
“沒你敬業,頂著被黃泉一刀劈進來的后果還要完成公司的任務,我說,你也太不拿自己當回事了。”蘭索嘟噥:“那可是黃泉,和我這種湊數用的令使不是一個級別?!?/p>
“呀,你是在心疼我嗎?”砂金微笑。
蘭索揉了揉耳根,半張臉埋在手臂里,嘟噥:“至少得確保我新交的朋友別那么快死掉吧?!?/p>
“放心,我運氣一直很好。”
“我知道?!?/p>
“如先前所言,這段時間我會在流夢礁為公司收集匹諾康尼的消息。”
“居然還要工作嗎,我以為你可以心安理得享受假期了,另外,需要混沌醫師親自來治療的病情,肯定不是什么感冒發燒之類的小問題吧,我給你再抓一個混沌醫師來?”
“去哪抓,大街上擄嗎?”
“匹諾康尼人那么多,找一找總是有的,不然剛剛那個也行,我讓使者弄暈了放在外面,還新鮮能用?!碧m索朝門外指了指。
砂金無聲地笑了笑,“沒關系,公司遲早會發現,能再派人來?!?/p>
“你不是做噩夢嗎,再拖下去嚴重了怎么辦。”蘭索無意識地啃指甲,“不然我叫黑天鵝來給你看看?不行,她會偷看你的記憶……”
“蘭索,比起這個,來聊聊庇爾波因特那件事吧,你對自己當天的行蹤有什么另外的疑問嗎?”砂金鄭重道。
蘭索一怔,像一株精力盡失的植物,趴伏在椅背上,心虛地垂下眼,沒說話。
見此,砂金也低下頭,撈起手里那段精神不振的灰霧,試探性地揉按。
捏捏樂一樣的灰霧團渾身一抖,迅速從委頓狀態恢復過來,它顫巍巍地從身體里抻出一條,纏住砂金的手指,發出微不可察的哼唧聲。
蘭索的臉色變得很奇怪,他把臉埋在手臂里,過了一會,見砂金不打算停下,只好伸手一招,勒令灰霧回來。
砂金手指一圈,用力,抓住它的尾巴,拽著不讓走。
“砂金……”蘭索坐立難安,黏糊糊地開口。
砂金哼出一聲疑問來,不為所動,看向蘭索,他既不詢問,又不催促,更不辯解,只等對方敗下陣來。
僵持了一會,蘭索道:“我在夢里和你說過,我醒來的時候只看見了那個蛋糕和紙條,我以為我又像往常一樣在躍遷中昏迷了,就沒太在意,對不起,破壞了你的晉升儀式。要說疑問的話,來匹諾康尼之前我拜托銀狼幫我查了一下當天公司的內部記錄,那天,奧斯瓦爾多·施耐德上報了病假申請?!?/p>
“你和他打了一架?”
砂金眼里有幾分驚詫,但不多,他蹙眉回憶那天的細節,隱約想起有聽到翡翠說到市場開拓部暫不回航的消息——實際上,這么久過去,他有幾分類似的猜測。
“可能?”蘭索不太確定:“我確實一點都想不起來了?!?/p>
“出息了,敢主動找主管打架?!鄙敖鹫{侃道,捏著手里的灰霧,灰霧變成一長條,捋平了,像一只甘心翻過肚皮的貓。
蘭索看著砂金在灰霧中穿過的手指,實在有點受不了了,小聲道:“你能不能把那個還給我。”
“這個?”砂金捏起灰霧團的一角,道:“你和它不是沒有共感的嗎?之前喝噼咔白葡萄汽水的時候還讓替身使者給你解決來著?!?/p>
替身使者是主意識延伸向外的觸角,感受到的信息會被原原本本地反饋給主意識,蘭索有選擇是否接受這些信息的權利,可以封閉感官,但目前,仍有一部分替身使者在外替他捕捉流夢礁內的變化,不可能隔絕得那么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