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索警惕地看向他,在砂金了然的目光里,他終于明白了對方說的賭是什么意思——該死的賭徒又開始用他的反應來印證自己的猜測了。
察言觀色似乎已經是砂金刻入骨髓的本能了。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討厭。”不管失沒失憶!
“是嗎?真是對不起,朋友。”砂金站起來,身體一晃,手撐在欄桿上才沒摔倒。他頓了一下,看向蘭索:“能扶我一把嗎?”
“我們關系不好,還記得嗎。”蘭索翻了個白眼。
“好吧,給你添麻煩了,抱歉。”砂金低頭,虛弱地喘了口氣,冷汗從鬢角流下。
他挪了一步,腿軟,向前一撲,被眼疾手快的蘭索接住了。
“干什么,別以為在我面前裝柔弱我就能對你改觀,不可能,一輩子不可能,你這種……唉!”
蘭索嗶哩吧啦著,突覺身上一重,砂金整個暈在他身上,像一只熟睡了也要扒著樹干的巨大無尾熊。
怎么回事,真把他當歇腳的木頭了是吧?
“醒醒,不然我把你扔地上了,真扔了!”
他的手臂穿過對方腋下,整個把人托起來,離得近了,他才發現砂金其實比他想象中要削瘦很多。
砂金額頭抵在蘭索肩膀上,柔軟的頭發蹭著他的鎖骨,蘭索一下沒聲了。
——
蘭索坐在沙發上,雙手交叉抵在鼻尖底下,盯著桌上的一顆番茄,進行著有生以來最嚴肅的思考活動。
幾米之外,砂金正在床上熟睡。
他看向斜側方,視線穿過臥室門,落到埋在被子間的一頭凌亂金發上,又挪回來,繼續盯著面前的番茄。
(被盯了半個系統時的番茄:p。)
所以,砂金是怎么到那張床上的呢?蘭索至今沒想明白。
他明明只記得自己到了舊夢集鎮,被一枚籌碼砸中,又被砂金碰瓷,然后……
然后他就莫名其妙把宿敵撿回了家。
蘭索嗷嗚一聲,狠狠抓著自己的頭發,在沙發上癲狂地打滾。
天啊,他到底在干嘛!
過了一會,他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坐起來,頹廢地長嘆。
算了,撿就撿了,反正砂金現在記憶有缺,撿回家也興不起風浪,沒關系。
他關上砂金的房門,在屋里轉了一圈,閑著無聊,捏了三個替身使者,圍著沙發坐一圈,又捏了一套瓊玉牌,一人三使者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