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好啊,都活了吧,把這一條條可笑的命途都撕碎吧,大家一起發(fā)癲,誰也別笑誰!
蘭索再也無法忍受了,每次遇到砂金準沒好事,他猛地揪起對方的毛領子,把人提起來,扯到面前,憤怒道:“你老板不是把「繁育」連□□帶精神都錘成渣了嗎?你剛才還說可能性為零,它怎么還活著,還能出現(xiàn)在這里?!”
“冷靜,令使,這是問我就能得出答案的嗎?任何計算都會有失誤的時候,你不如趕緊想想我們該怎么躲開它……哦,看來不行了,它發(fā)現(xiàn)我們了。”砂金承受著蘭索眼里噴涌出的怒火,笑得無比從容。
他似乎并不擔心自己會死,又或者說,他每一次擲下籌碼,都是一場對死亡和新生的盛大豪賭,這次也不例外。
瘋子!一群瘋子!
蘭索放開他,屏幕上,碎星王蟲宛如瞄準食物的捕獵者,它身軀的亮光越發(fā)強盛,令人膽寒的摩擦聲與高頻嗡鳴響起,來自高維的壓迫感襲來,使蘭索前所未有的煩躁。
到底是為了什么,他不僅失去了在仙舟度過悠閑假期的機會,還得跑到這該死的寰宇里跟蟲子搏命!哦,身邊還有個想要他命的宿敵,死到臨頭依舊笑瞇瞇的,拜托,難道被蟲子剖開肚子當作孵化溫床是什么很值得歌頌的死法嗎?
正在蘭索怒目而視,試圖用震懾的眼神擊退碎星王蟲時,身后那懶歪歪的調(diào)侃又出現(xiàn)了:“令使,想想辦法,再不動手,我們都得死在這。”
“閉嘴!”
“呀,它沖過來了。”
碎星王蟲沖了過來。
蘭索腎上腺素飆升,實不相瞞,他討厭命懸一線的感覺,很難理解砂金在千鈞一發(fā)的豪賭成功后收獲的快樂,他不喜歡變數(shù),但砂金似乎是他命運中唯一的變數(shù)——只要遇到這家伙準沒好事!
通體黑紅的阿哈之骰出現(xiàn)在他指尖,二十面星神之骰表面的裂隙中如流淌著巖漿,耳邊傳來無休無止的笑聲,尖銳、悲凄、滄桑、狂妄、瘋癲、安寧,無數(shù)情感交替混雜,歡愉的偉力在此處顯現(xiàn)。
剛好,冷卻期結(jié)束了。
蘭索拇指輕彈,阿哈之骰彈起,命運的交響樂如喪鐘,鏗鏘有力,隨骰面數(shù)字不斷變化。
越來越近,星槎如同暴風雨中的扁舟,即將駛?cè)胨樾峭跸x的口器中。
紅光爆閃,骰面停止轉(zhuǎn)動,血紅數(shù)字浮現(xiàn):“零”。
我特么!我就知道!
蘭索心里的仙舟國罵還沒出來,突如其來的光芒截斷了他的話音。
是碎星王蟲口中的死光,足以毀滅一整顆星球的死光。
如果被擊中就死定了!
世界被蒼白充斥,毀滅性的力量令蘭索感到恐懼,時間與空間皆被打碎,他攥緊阿哈之骰,在徹底被死光溶解前,回身,抓住了某人的手。
非酋骰不出來,歐皇總可以了吧?!
阿哈之骰被強硬地塞到砂金掌心,他引著對方,像大人教導孩童寫字一樣,在即將到來的死寂和高熱中骰出了骰子,手掌交握的熱度有些曖昧,但在死亡逼近時,他們誰都沒察覺。
“阿哈在上,我要我們活下去!”蘭索默念。
叮!
二十面骰綻放血色光芒。
“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