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人,因此看待事情時站在了一個非常客觀的角度。
蘇曳見不慣修仙之法只掌握在各大宗門和修仙世家手中從而高高在上視凡人如草芥所以想改變,她覺得理所應當,甚至還想給他鼓鼓掌。
但是憑什么因為他牛逼就要他舍己為人去死呢?牛逼有錯嗎?那些世家門派不把凡人的命當命的時候,心里有過天下蒼生這個詞嗎?
世界要完蛋,死蘇曳一個人能頂什么用!
玄清子還在一旁唧唧歪歪:“……離山當初也是數一數二的修仙門派,也因為你毀了個一干二凈,如今整個修仙界都查無此名。你費心費力的到底得到了什么?哪怕是那些因為你而免受奴役的凡人,在生死存亡面前也只會真心實意地巴望你早死早超生。”
類似的話,玄清子真是說累了。
即使因為蘇曳害得離山不得不改名隱世,即使明知蘇曳聽不進去,但畢竟是他唯一的小師弟,又不能不說。
他嘆了口氣,看著躺在地上的蘇曳老神在在地閉上眼,無名火起——這小子真是如初見時一般,一如既往的討人嫌啊。
突然,他目光中有什么東西動了動。視線下移,只見趴在蘇曳xiong前的人形物體艱難地挪動手指,支撐自己抬起了頭。
那張憤怒的小臉看著他一字一頓罵道:“你放屁!”
玄清子:???
他干什么了他?
憑啥你昏迷過后一醒來就罵他?
師雨萱氣鼓鼓地罵完,心中的郁氣散了些,身體的控制權重新回歸,讓她把腦袋又擰回去,看向蘇曳。
蘇曳不知道什么時候睜開了眼,安安靜靜地看著她,沉靜的黑眸好像吸收了所有的光。
“我……”我就不希望你死。
師雨萱本來想這么說,可好巧不巧,她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蘇曳的嘴唇上。
他的唇色很淡,但卻很柔軟。
一道不合時宜的評價突然躍上心頭。
師雨萱眼皮微跳,只覺得好像一些模糊的記憶如同放閘的湖水,鋪天蓋地向她涌來。
——他的嘴唇不僅柔軟,還有一股清淡凜冽的味道,像是山間的風,像是初冬的雪。
——他臉微紅的樣子,比平時更動人。
——他的心跳……
“……”
師雨萱:我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昏過去之前的記憶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讓她想起來!
師雨萱兩眼僵直,身子一動也不敢動,嘴巴更是如同被灌了水泥,再也憋不住半個字。她的臉“騰”地變成了緋紅色,接著又“唰”地變成慘白,紅白交替了一陣,最終定格在了朱紅色上,并且顏色還有往脖子底下持續發展的趨勢。
她想原地去世,就現在,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