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聿。”
“……”
三人一齊走在去食堂的路上,裴知聿正色。
“林師妹,我得狠狠批評你。”
“我跟遲野是哈佛的同班同學,甚至我還比他大幾個月,你每次叫他遲老師,叫我就直呼其名,過分了吧?”
林染不以為意,淡淡:
“先不論我是周教授帶,遲老師是我正兒八經的嫡系師兄,周教授欽點讓我把他當小老師多向他請教學習,就論你什么時候像他一樣靠譜再說。”
裴知聿聞言,兩道刀眉擰在一起。
“我哪里不靠譜了?”
林染挑眉:“昨天下午開周會才上質控通報警告,您老這么快就忘了?”
“害——”裴知聿擺擺手,“不就是有一兩份病歷沒寫完嗎?補上不就完事,上周連軸轉了五六天,又是查房做手術,又是坐診看病,大半夜都跑急診會診沒歇著誰能忙得完?又不是神仙。”
林染朝遲野揚揚下巴。
“喏,神仙在你邊上呢。”
裴知聿:“……”
在窗口打了飯,三人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和家屬溝通得怎么樣?”遲野問。
知道遲野是在問自己今天早上和李建業的兒子李飛宏的溝通情況,林染聳肩。
“遲老師,他們首診是您,老人兒子的脾氣您也清楚,現在還沒同意讓他爹做開顱手術呢,但問說不治吧,又說不行,說他爹一定得活得好好的……老人之前是村里的村官,估計是在圖養老金。”
“不過遲老師,”林染好奇,“我看老人現在雖然有些偏癱,可神志都還是清醒的。他的情況是一定要做開顱手術,不能保守治療么?”
“不能。”遲野言簡意賅。
“出血量大,顱內壓高,還有高血壓病史,并且中顱窩底存在大量血腫,隨時有發生小腦幕切跡疝的風險,必須要開顱腦內血腫清除、去骨瓣減壓及留置引流管。”
“話是這么說……可那家伙一看就是個難纏的主。”
回想起早上男人別扭易怒的脾氣和反復無常的話語,林染皺眉,夾起一塊麻婆豆腐放進嘴里。
“我留了個心眼,用聯合公共系統查了下,他父親明明之前在人民醫院和江城其他好幾家民營醫院都就診過,還跟您說是第一次就診……而且這種嘴里連句真話都沒有的家屬,讓人怎么放心?估計這也是其他幾家醫院里的大夫都沒收他父親的原因。”
“林小同學,你這話說得可不厚道,好像其他醫院里的醫生都是看碟下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