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不記得,我大學白念了!”
宋河激動,終于談正事了,馬上滾瓜爛熟地背起來。
“胼胝體大約由兩億神經纖維組成,是最大的聯合纖維,其橫行纖維在半球間形成寬而厚的致密板,連接著兩半球的對應區,額葉和扣帶回經胼胝體前半連解,顳葉經胼胝體后半及海馬相連接,頂葉經胼胝體壓部……”
“停停!”相曉桐張嘴,“薯片!”
宋河停止快速背誦,把薯片塞進她嘴里。
“胼胝體也俗稱腦橋。”宋河簡要地說了一下,用手比劃自己的頭部正中間,“就是連接左右半腦的部位。”
“行,背書背的不錯。”相曉桐贊許地點頭,“那你知道胼胝體切除術嗎?”
“知道啊!這要不知道,我大學白念了!”宋河張口就來,“除病變顯著向左側延伸的情況,均采用右側切口,額頂皮瓣,基地位于矢狀竇側……”
相曉桐一臉懵,聽了半天越聽越懵,“你在背什么?”
“胼胝體切除術啊!”宋河道,“我在背手術步驟。”
相曉桐表情無語,“你都學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知識?醫書嗎?咱們腦科學院不是培養醫生的,是培養腦科學專家!咱們研究的是理論性的東西!不是具體怎么給人開瓢!”
“理論性的……”宋河想了想,“我記得胼胝體切除術主要是為了治癲癇的?”
相曉桐贊許地點頭,“繼續。”
“癲癇病,是左右半腦的異常放電,左半腦的電信號傳給右半腦,右半腦又打回給左半腦,踢皮球一樣踢來踢去,人就紊亂了,肢體抽搐,滿眼幻覺,整個人就像那種故障機器人一樣。”宋河道。
“胼胝體切除術,把左右半腦的連接通路給切了,這樣就不會左右不停放電,從而緩解癲癇癥狀。”
“對。”相曉桐點頭,“很不錯,還有嗎?”
“這手術做完之后,容易出現一些很奇怪的后遺癥。”宋河道,“據說會導致人格分裂,左右兩個半腦各自形成一個人格,但具體案例似乎不多。”
“還有一個比較罕見的后遺癥是異手癥,常發于左手,患者發現自己的左手不受控制了,像有自己的想法一樣亂動。右手剛點上一根煙放在嘴里,左手伸過來把煙拽走扔了。”
“1908年精神病學家戈爾茨坦診治過一個異手癥婦女,她的左手曾經試圖把她掐死,算是有記錄的嚴重案例。”
“1981年的諾獎還記得嗎?”相曉桐點頭贊許,又問。
宋河回憶了一下,恍然道,“你說的是……斯佩里對胼胝體切除術病人做的左右腦研究!”
相曉桐又張大嘴要零食,宋河一邊像給羊喂胡蘿卜一樣喂她薯片,一邊快速講述:
“斯佩里的具體實驗步驟我沒細看,好像是用光束照射病人左視野,左視野連通右腦嘛,所以右腦知道看見光束了,左腦卻不知道。”
“而右腦連接的是左手,病人就會用左手去按鍵,確認看到了光。而當斯佩里問病人,你有沒有看到光時,病人左腦控制的語言中樞卻會說沒看到。”
“類似的實驗很多,我記得不少科學家都拿胼胝體切除術的病人嘗試過,它證明了左右半腦有獨特的功能,是通過胼胝體互相溝通的,一旦胼胝體切掉,腦子就會變得像機械一樣一板一眼,嚴格劃分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