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飛白卻并不在意,他正思襯著明日再出去弄些竹木,將這竹席墊得高一些,今晚將就著也能睡。
一旁的系統許是方才充完電上線來了,見他這副落水狗地模樣,當即嘲笑臉:“戀愛的苦你也是吃上了哈,不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人家好像還沒跟你確定關系。”
江飛白惱羞成怒,正要張口,忽地見榻上的男人微微起身,因為是夜間,江讓身上只系了件白色綢袍,衣衫十分寬松,隱隱顯出男人美好玉白的鎖骨與頸窩。
江讓睜著無神的黑眸,斯文的眉目擰起幾分輕愁的弧度,他‘看著’塌下的青年,有些控制不住地輕輕咳嗽了一聲,嗓音略帶沙啞道:“咳咳…今夜大雨,屋內shi冷,你上塌與我擠一擠罷。”
江飛白黑眸當即一亮,唇畔的虎牙當即咧出幾分,他臉頰上紅暈迭起,心中興奮的哇哇大叫:“系統、系統你聽到沒,我爹在心疼我!我就知道他不舍叫我吃苦!”
“求問:現在同居一起睡,以后領結婚證的日子還會遠嗎?”
系統:“……”
系統扯出一個虛偽的笑:“那還真是恭喜你了啊。”
江飛白這會兒哪能聽出系統的言不由衷,他美滋滋的表情看上去像一條傻乎乎的狗,青年抱著手中的被褥,明明高挑年輕的身體都坐上床榻了,嘴里卻偏偏還要故作小心道:“可以嗎?會不會擠到你呀?”
系統虛弱道:“…停停停,你真的好綠茶,我有點暈茶了。”
江飛白笑嘻嘻:“好兄弟,忍一下。”
系統:“…滾啊!”
床榻上的長發男人并不清楚一人一統之間的對話,聞言只是微微彎唇道:“無礙。”
江飛白當即咧唇,尖銳的虎牙與微微繃緊的肌肉令他恍若一只已然成年、能夠熟練捕獵,卻故意在主人面前裝作無害的虎豹。
屋內燈火搖曳,朦朧的兩道人影在隱約的霧氣中逐漸融為一體。
江飛白仗著對方看不清自己,色澤紅潤健康的嘴唇近乎要貼近對方的略顯蒼白的唇彎,炙熱、不穩,屬于年輕人的氣息挾裹著幾分試探性的侵略,灑在對方溫涼如霜的面頰間。
青年一雙漆黑的瑞鳳眼近乎放肆地盯著昔日手握權柄、管教指點他的長者,潮熱的火焰近乎將要從那酸脹的眼眸中伸出火舌,舔舐男人在燭光下雅致秀艷的面頰。
許是感受到了對方以下犯上、意味不明的注視與氣息,江讓動作微頓,輕輕偏過了頭,烏發順勢遮掩了他的面頰,宛如一道幽幽散下的紗簾。
男人的動作總是賞心悅目、儀態端莊的,即便是在床榻間撐住手臂與身體微微后退、空出位置的姿態,也十足的俊雅不凡。
氣氛一時間變得十分微妙。
因為失去了視力,江讓的其他感官愈發敏銳了起來,譬如眼下,他完全能夠感受到青年與他之間堪稱僭越的距離。
周予白是故意要叫他發現的。
青年分明可以忍住鼻息、喘息、唇舌間隱約的呼吸,可他偏要如隔靴搔癢般,時隱時現地令他察覺到那如火苗般舔舐皮膚的氣息。
那人仿佛在赤裸裸地告訴他,他是個心悅他、對他有欲望的男人,而非毫無所求的小輩。
心尖處的跳動略略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