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金屬鋼筆被怒拍在桌案上的聲音刺耳而尖銳。
被氣得面色猙獰的青年用力扯了扯緊束的衣領,額頭青筋暴起。
“他們到底是什么意思?不過是喬家的狗而已,現在都爬到我頭上來了?”
一畔緊緊捏著文件的秘書垂著頭,眼見向來沉穩的上司被氣成這副模樣,他囁嚅著嘴唇,好半晌才低聲道:“……江總,公司最近各方面都有不同程度的滲透情況,我們不少親信都被調離了關鍵崗位,外部還有喬家的合約項目牽制著,形式嚴峻,您看要不和夫人那邊談談……”
江讓修長的指節捋過額邊的發絲,嘴唇繃成一條直線,整個人顯得陰沉而郁冷。
空氣沉寂了好半晌,青年才按了按額頭的太陽穴,厭倦地擺了擺手,秘書見狀識相地退了下去。
日頭已近黃昏,蒙了灰似的夕光冰冷冷地打照在黑色皮椅、堆積交疊的文件上,它們的陰影慢慢隨著時間拉動、畸變,仿佛下一瞬便會有什么怪物從中鉆爬而出。
江讓微微抬頭,黑郁郁的眸子順著仰抬的方向,自然而然地盯向墻角處閃著紅光的監控攝像頭。
他看了半晌,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臉色愈發顯得晦暗不明。
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了,江讓卻并不急著離開辦公室,像是要驗證猜想一般,他冷靜垂眼地抽了根煙。
五分鐘的時間,不多不少,青年將將丟下手中的煙頭,手機便立刻彈出了一條消息。
‘阿讓,少抽點煙,已經下班了,早點回家,今天做了你愛吃的菜-’
江讓冷峻的面頰被手機屏幕上的白光照的愈發森冷,扣著手機的指骨隱約泛出幾分的青意。
好半晌,他才慢慢起身,朝著辦公室外走去。
一路上,幾乎在每個轉角、區域,他都能感覺到一些若有似無的視線。
這種令人心中厭悶、喘不過氣的感覺一直持續到江讓關上車門的時候。
青年微微閉眼靠在椅背上,沒有啟動車輛,車內只幽幽映照著幾分地下停車場的燈光。
片刻,或許連五分鐘的時間都沒到,車窗外突然傳來了輕輕敲擊窗戶的聲音。
江讓冷冷抬頭看去,來人穿了一身黑色外衫,眼前架著一副銀絲眼鏡,是很普通的大眾臉,看上去并不是頂點科技的人,卻一副焦急的模樣。
青年深呼吸一口氣,擰開鑰匙,降下車窗。
“有什么事么?”
黑衣男人見他打開了車窗,一雙眼睛骨碌碌地往里瞧,活像是受人所托來監視青年是否在車內藏了奸夫似的。
江讓額頭青筋鼓起,他努力忍著氣,頜骨繃緊,扯唇對那人道:“你在看什么?我們認識么?”
那人趕忙收回眼神,尷尬推推眼鏡垂頭道:“不好意思,認錯人了?!?/p>
江讓眼神終于徹底冷了下來,啟動車輛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