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陸沉身上,那抹略顯清瘦的身影快如閃電,從陸沉身邊一閃而過,一掌探出便將段作章身旁的另一名親衛擊退,順勢一圈一斬逼向騎在馬上的段作章。
段作章雖然有心抵擋,但他擅長的是戰場殺伐,并不精通這種小巧功夫,更可況這人的武功明顯超出他一大截。
他被迫棄馬落地,那人又是連續三刀揮來,逼得他連連后退,等他站穩身形之時,陸沉手里泛著寒光的腰刀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
“住手!”
陸沉與面戴輕紗的林溪眼神交錯,隨即一聲厲喝鎮住所有人,瞬間掌控局勢。
不遠處的李近暗中長舒一口氣,他扭頭望向神色鎮定的陸沉,心頭猛地跳出幾個字。
膽氣雄壯!
【行百里者】
“陸沉,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挾持朝廷武官,這是謀逆造反!”
段作章臉色鐵青,語調陰冷。
此時他心中滿是悔意,如果自己從一開始就做好徹底翻臉的準備,帶上三百親衛來此,這織經司小兒又怎敢直接動手?
可就像先前他對待顧均燁時模棱兩可的態度一般,他并未下定決心要強壓織經司。
他沒將李近放在眼里,可對蘇云青頗為忌憚,更不必說極得天子信任的提舉秦正。故此,他今日只想用大義的名分保住顧家,避免事態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但他太低估陸沉的決心,當他出現在顧宅門外那一刻,陸沉便已經想好只要他表現出支持顧家的態度,今日必然要拿下此人繼而掌握大局。
陸沉握刀的手很穩,他沒有理會段作章的話,冷峻的眸光射向門前的護院和甲士,氣沉丹田道:“顧家勾結偽燕細作,織經司奉命緝拿案犯,顧子思、顧均燁、顧均輝皆已束手就擒,爾等還不投降讓路,莫非是想淪為此案從犯,與顧家一樣被抄家滅族?”
李近心領神會,率眾齊聲怒吼道:“棄械投降,否則死罪難逃!”
顧宅大門前一片死寂。
陸沉稍稍用力,刀刃便壓在段作章的脖子上,隱隱可見血痕,冷聲道:“段將軍,莫要逼我。”
良久過后,段作章看著對面那些滿臉擔憂的親衛,木然道:“放下兵器。”
甲士們面面相覷,雖然有心想搶回將主,但是看著那柄架在段作章咽喉上、隨時都有可能割下去的鋼刀,沒人敢輕舉妄動。
正常來說,織經司的人雖有先審后奏之權,但也沒人敢隨意擅殺一名從四品武將。
問題在于眼前這個僅有七品官階的年輕人顯然是個瘋子,這些親兵不敢拿將主的命去賭,于是有人率先丟下手中的兵器,隨即便如波紋蕩開一般,越來越多的人這樣做。
片刻時間,二十余名親衛皆已繳械,顧家的護院見此情形哪里還敢頑抗。
“開門!”
陸沉一聲令下,顧宅大門終于緩緩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