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怒吼,瞬間震碎了太和殿莊嚴肅穆的氣氛!
滿朝文武,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懵了。
就連何歲也捂住了臉。
【壞了,賈老將軍,您忘了我也姓何啊……】
紓親王何璋更是被罵得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他指著賈凱,氣得渾身發抖。
“你……賈凱!你……你安敢在金殿之上,口出穢言,辱罵本王!”
“罵你怎么了?”
賈凱晃悠著走上前,一把推開他,那巨大的力道讓何璋踉蹌著后退了好幾步。
“俺老賈今天不光要罵你,俺還要打你這個不知好歹的王八羔子!”
說罷,他竟真的當著滿朝文武,當著龍椅上天子的面,一屁股坐倒在地,然后,費力地脫下了自己腳上那只早已磨得不成樣子的牛皮軍靴。
他將靴子倒轉過來,狠狠地往金磚上一磕!
“咚!”
從靴子里掉出來的,不是柔軟的棉絮,而是一團早已被汗水浸透,變得又干又硬的枯黃干草!
賈凱舉起那只破爛的靴子,又抓起那把干草,赤紅著雙眼,對著何璋咆哮。
“王爺!你他娘的給俺老賈看清楚了!”
“俺!鎮國公賈凱!超品國公!腳底下塞的是草!”
“俺北境幾十萬小崽子們,大冬天連他娘的一件囫圇棉衣都穿不上!一個個凍得跟孫子似的,還得拿著刀,去跟那些像狼一樣的蠻子拼命!”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像個三百斤的孩子。
“你他娘的倒好!住著金碧輝煌的王府,吃著山珍海味,在這里跟陛下談仁義?談體面?談與民休息?”
“我休息你娘的腿!”
賈凱猛地站起身,將那只破靴子,幾乎要砸到何璋的臉上。
“是你的面子金貴,還是我那幾十萬兄弟的命金貴?!”
“有本事,你別在這里放屁!你把你的王府賣了!你把你的家當都捐了!去給北邊的小崽子們,換幾件棉衣,換幾口熱湯喝!”
“你要是能做到!俺老賈,當場給你磕頭!認你這個賢王!”
“你要是做不到!就給俺閉上你的鳥嘴!”
一通粗鄙至極,卻又直擊靈魂的咆哮,在太和殿內回蕩。
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這一刻,什么“仁義”,什么“體面”,都顯得那么蒼白,那么可笑。
紓親王何璋,被罵得臉色由白轉青,由青轉紫,張著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所有的偽裝,所有的“仁德”面具,都被這只來自邊關的、塞滿了干草的破靴子,砸得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