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殿內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李成這近乎瘋狂的舉動給驚呆了。
這是嫌死得不夠快嗎?
龍椅之上,何歲那張總是帶著病態蒼白的臉上,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被逼到絕境的“委屈”與“無奈”。
那雙清亮的眼眸甚至都蒙上了一層水汽,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他瘦削的肩膀微微顫抖,聲音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壽康侯……你這是在逼朕嗎?”
【來了!來了!魚兒上鉤了!朕就等你這句‘辦法總比困難多的’!】
【你自己親手把梯子遞過來,就別怪朕順著它爬上去,再反手一腳把你們所有人都踹進糞坑里!】
【這演技,不去拿個奧斯卡小金人,都屈才了。】
何歲心中瘋狂叫好,臉上卻愈發悲憤。
就在這時,幾位須發皆白的清流御史終于看不下去了,齊齊出列。
為首的都察院左都御史張瑞,手持玉笏,聲如洪鐘,滿面正氣。
“壽康侯此言差矣!”
“陛下登基以來,勤于政事,宵衣旰食,天下皆知!更兼生活簡樸,厲行節約,以為天下表率!”
他轉向內侍官,朗聲道:“取《起居注》來!”
很快,厚厚的起居注被呈上。
張瑞當著滿朝文武的面,高聲誦讀。
“去年,帝后二人全年用度,合計白銀一千二百兩。而大行皇帝景明帝在時,僅一月之用,便超三千兩!”
“再觀慈寧宮,僅太后娘娘一季茶點脂粉之費,便達八百兩!直逼帝后二人一年用度之總和!”
“陛下已然節儉至此,幾近苦行!壽康侯竟還以‘孝道’相逼,欲壑難填,是何居心?!”
這番話,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李成的臉上。
也讓殿內那些原本還想跟著起哄的勛貴們,紛紛低下了頭,不敢再言語。
事實勝于雄辯!
皇帝都窮成這樣了,你們還好意思逼捐?還要不要臉了?
李成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卻依舊梗著脖子,如同瘋狗般胡攪蠻纏。
“一派胡言!天子富有四海,豈會缺這區區幾十萬兩?分明是爾等奸佞,蒙蔽圣聽,離間陛下與太后母子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