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將自己困在了過去的回憶里,不愿意出去,畫地為牢,萬劫不復。
“或許,這就是上天對我,最殘忍,也最公平的懲罰。”
傅承硯無奈地笑了。
時間是最好的解藥,卻也是最毒的鴆酒。
對于蘇稚而言,是前者。對于傅承硯,是后者。
半年后,一則來自蘇黎世的消息,徹底擊潰了傅承硯的體面。
——蘇稚與顧言辭,即將訂婚。
消息傳來的那一刻,他正在辦公室里喝咖啡。
那只他用了多年的骨瓷杯,從他顫抖的手中滑落,在昂貴的地毯上,摔得粉身碎骨。
滾燙的咖啡濺在他的手背上,他卻感覺不到絲毫痛楚。
他只是呆呆地看著地上的碎片,腦海中一片空白。
他曾無數次幻想過,蘇稚會遇到新的人,會開始新的生活。但他從未想過,這一天,會來得這么快,這么猝不及防。
他終究還是沒忍住。
“會議往后推,我有點事要去處理。”
交代了這句話,他訂了最早一班飛往蘇黎世的機票。
他覺得自己像一個輸光了所有籌碼的賭徒,去做最后一次徒勞的窺探。
蘇稚的訂婚宴,在一座可以俯瞰整個蘇黎世湖的古堡花園里舉行。
傅承硯沒有請柬,他只是站在遠處,隔著一道雕花的鐵柵欄,靜靜地看著。
他不敢去打擾蘇稚。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他變成了一個膽小鬼,不敢往前走一步。
花園里,被無數的白色玫瑰和香檳色氣球裝點得如同童話仙境。
悠揚的小提琴聲在空氣中流淌。
賓客們衣著光鮮,舉杯歡笑。
而他,只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孑然一身地站在陰影里,與那片光明與歡樂,格格不入。
下一秒。
他看到了蘇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