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是個不要臉的,她就是一個沒爹的野孩子,從小就沒有娘親管教,根本就是個野種。“
許洛妍染血的指甲指向婉棠,“這種下賤坯子也配上龍床?“
婉棠渾身發抖,卻不是因辱罵,這樣的話聽得多了,早就免疫了,只是這個樣子,更容易惹人心疼。
楚云崢撫著她后頸的手突然收緊,之前只是婉棠講述,他尚且還有懷疑。
可此刻,婉棠曾受過的苦難,卻成了旁人口中的辱罵,當真令人心顫。
這個女人,活到今日,究竟有多難?
“繼續說。”楚云崢語氣平靜得可怕。
許洛妍仿佛抓到救命稻草:“皇上,您知道嗎?她從六歲就給我臣妾將當丫鬟,給臣妾父母洗腳。她那雙手,臭不可聞。難道這您都能忍受嗎?”
“這樣一個無名無分,卑微到塵埃的人,根本不配伺候您。”
婉棠突然抬頭。
就這個動作,讓楚云崢看清她眼底破碎的光。
不是羞恥,而是被撕開舊傷的痛。
“夠了嗎?“帝王突然開口。
許洛妍愣住。
楚云崢輕輕撫過婉棠顫抖的脊背,“朕只知道,她比任何人都要光彩奪目。”
他抬眸時,眼底淬著毒,“看來將軍府,很會養人。”
最后幾個字如冰刀剜心。
許洛妍怔在原地,臉頰火辣辣的疼痛像是被烙鐵灼過。
她張了張嘴,卻發現每說一個字都像在撕裂傷口,可此刻的驚怒早已蓋過了皮肉之苦。
“皇上!”她的聲音尖利得變了調,“您忘了順嬪嗎?”
許洛妍尖叫著指向婉棠,“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賤婢,您碰著不覺得惡心嗎?”
“她這樣低賤的女人,人人可欺,您知道她多骯臟嗎?”
話音戛然而止。
許洛妍猛地打了個寒顫,楚云崢掃來的眼神讓她如墜冰窟。
那目光里淬著的寒意,比抵在咽喉的刀鋒更令人膽寒。
帝王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再施舍,轉身將婉棠打橫抱起。
“去暖閣。“楚云崢對懷中的婉棠低語,聲音是許洛妍從未聽過的溫和,“朕讓太醫來瞧你。“
【十年的感情果然是堅不可摧的,即使瞧見許洛妍這般不堪,也不舍得罰她。】
【還沒有罰嗎?依著皇上對許洛妍的寵愛,能讓人掌摑她的臉,已經相當于殺頭了。】
【也是,一個半路殺出來的小宮女容易,如何比得上十年盛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