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鳴撐起半邊身子:“啊?”
“你于哥看著狠,其實脆弱,害怕的東西有很多,所以才被刺激成了現在這樣。”趙澤凱道,“你肖哥看著脾氣好,好像怎么樣都可以,其實目的明確,每一步都不浪費。他對所有人都好,就證明他對所有人都一樣的不感興趣。從始至終他都是一個態度,沒有變過,只是現在不耐煩裝了。”
周宣鳴:“……”
趙澤凱嘆道:“可偏偏他遇到了于顧。看著又瘋又嚇人的,實際上脆弱的一根手指頭都能碾碎。你肖哥現在的把柄和軟肋太明顯了,反而容易有危險。”
“特殊能力者”的事,徹底將肖淳的偽裝扯了下來,連帶里頭內斂的情緒一齊攪了個天翻地覆。
肖淳和于顧,看著是于顧有外掛掌握主動權,危險不好接近。其實真正無法靠近且掌握一切的是肖淳。現在這家伙不裝了,之后還不知道會鬧出些什么事來。
他隱隱有種預感:那個據說在前幾次循環里,做過7樓精神領袖的男人,絕不會是個吃了啞巴虧還能當什么都沒發生過的人。
此前沒有目標,只能全力通關也就罷了,而如今他有了“目標”,這筆賬,他必然會清算。
前目的地15
周宣鳴不太贊同:“肖哥對我們很好啊。”
趙澤凱看了他一眼,對單純如周宣鳴很是無奈:“十幾次的循環感情了,我們也從未背叛過他,他當然愿意相信我們。他是不好接近,又不是忘恩負義沒心沒肝。”
周宣鳴容不得他人說自己肖哥于哥的不是,當然如果別人說趙哥的不是他也不樂意,自覺一碗水端得很平,道:“我看他們挺好。于哥以前怎么樣我不知道,但現在他能幫我們,沒丟下我們,就已經是大好人了。肖哥更不用說了,一直帶著我們,沒有嫌棄過我們。”
趙澤凱欲言又止——這人真是轉頭就忘了啊,如果不是邢婓點明了,肖淳根本不會主動說他有特殊能力的事。
不是說他瞞著這事怎么樣了,而是肖淳就是這樣的人,界限很分明,除了對于顧不太一般外,對其他人的生疏排位很嚴格,并不輕易相信誰。
趙澤凱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對,在這種地方,指望不上誰能對他人掏心掏肺——于顧那樣的,反而是異類。
但這話跟黑白分明的周宣鳴說不清楚。孩子還是年輕了,不知道“人”到底是個什么。
可這就是年輕啊,是趙澤凱早就過去的青春,過去很多年了,甚至想不起來自己那時候是什么樣子,會不會比周宣鳴更加的黑白分明,容不下一點灰。
年輕,青澀,見過的世面還不夠多,見過的人也還不夠多。
雖然經歷了一些挫折和坎坷,但還不知道大千世界長什么樣子。會犯一些相同的錯,會拼一把不顧生死的冒險。
為兄弟拼命,一心一意的相信某一件事,容不下不同的聲音,站隊明顯,厭惡中立和事不關己。
趙澤凱在心里嘆息一聲,道:“等我能出去了,我一定要好好吃一頓。”
周宣鳴莫名其妙,這哥的話題為什么轉這么快??
“趙哥,你說你以前是做吃播的,這行怎么樣啊?很賺錢嗎?”周宣鳴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立即被轉移了注意力。
趙澤凱便單手枕頭,回憶起那時候明明很累很辛苦,但對比現在看看,其實已經很幸福很幸福了。人吶,還是要學會知足。
兩人小聲聊著天,而另一頭的肖淳和于顧相擁著好好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