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顧:“有比我們更難纏的違反者出現?!?/p>
肖淳一顆心被重重地摔進地底——好極了,這下不用抱著任何期待,也不用焦慮了。它來了就打,打不過就死。沒別的了。還能怎樣?最起碼不用時時恐懼著對方到底來不來。比起活在沒有答案的焦慮里,明確的結果起碼讓他有了方向。
肖淳又看了眼鏡子里狼狽的自己,沉默片刻,干脆也跟著于顧一起盤膝而坐。他隨手脫了風衣,往旁邊一扔,將僅剩的一只鞋連同襪子一起脫下,又開始解襯衫的扣子,將黏糊糊的襯衫脫下來,拿打shi的布條慢慢擦拭自己。
先是臉,再是耳朵、耳后,脖子,鎖骨,xiong口。血水順著淌下,布條被染紅,他又換一條。他的肌膚白皙,因定時健身線條結實緊致,大概因為剛才劇烈打斗過,他全身肌肉充血鼓起,顯得非常性感,八塊腹肌清晰明顯,腰身緊窄,褲腰被血水染shi,人魚線沒入那暗紅的陰影里。
汗和血混雜,每一次動作,拉伸開的肌肉顯出立體的陰影,荷爾蒙和血腥味刺激著人的視覺、嗅覺。
于顧睜開了眼,視線往他身上一落,又閉上了。
“你是做什么的?”肖淳轉而問起別的,“我看你身手不錯啊,練過?”
于顧背脊挺直,不自然地僵硬了幾分:“嗯?!?/p>
“真練過?是什么?自由搏擊?泰拳?散打?”
“你覺得呢?”
“我不了解這個……”肖淳搖頭,擰了擰布條,肱二頭肌繃起讓人想掐一把的弧度,很難想象,在斯文的襯衫風衣下,有著這樣一副身體,“感覺你自成一派。搏擊教練?”
于顧:“半導體。”
肖淳擰布條的手一頓:“???”
于顧似乎想睜眼,眉頭一挑又忍住了,仍是緊緊閉著:“很意外?我工科的。你可以理解為我只是比較擅長打架?!?/p>
《只是比較擅長打架》
肖淳滿臉無語,視線細細地描摹過男人的臉——看起來多情實則冷漠的桃花眼,劍眉上還殘留了一點沒擦掉的血跡,薄唇下抿,兇狠冷艷,是一張絕不會讓人生厭的臉。
肖淳記得清楚,這人對付肉丸時那干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的動作,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
哪怕是常年習武、練習搏擊的人,在真正的生死較量面前都未必能毫不怯場地精準發揮。這跟身手沒關系,只跟心態有關系。
于顧身上的殺意是不打折扣的。他對生死、疼痛的毫不在意,也不是一個正常普通人會有的。
這人一身的自我矛盾,神秘莫測,偏又讓肖淳無法理直氣壯地質問。
不管于顧對他人如何,起碼對著自己,目前為止都沒有半分可指摘的地方。
“……你這只是比較擅長打架的話,那什么人才能算得上是特別擅長打架?”肖淳勉強擦掉身上的血漬,站起身抓著一堆染血布條去清洗,打算再擦一次,“于先生未免太過謙虛了?!?/p>
“于顧。叫我于顧。”于顧在水聲里睜眼,看向背對自己的男人。肖淳背影挺拔,肩胛因清洗布條的動作微微聳起,后頸纖長,背部肌肉緊致,背溝明顯,仿佛藏了一對翅膀在其中,往下腰側勁瘦,沒有一絲贅肉。
于顧喉嚨聳動,語氣不明道:“我見過比我更擅長的人。適應力強、積極樂觀、聰明又體貼他人。他學什么都很快,打架也是,天賦異稟。”
肖淳意外地抬眼,聽出了于顧語氣里對那人的推崇,他從鏡子里和于顧對視:“誰?。磕闩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