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嗚嗚咽咽的聲音終于遠了些。
沈沂水的聲音這時也不再是悶著的了,她對謝謙然道:“有什么事情可能要等會兒再說,馬上開庭了,當事人的情緒不是很穩定,我需要做一些安撫工作。順利的話我應該明天就回來。”
謝謙然還來不及答話,沈沂水便道:“先這么說,我先掛了。”
電話便就此中斷了。
謝謙然握著手機,呆呆地站在客廳中央。
剛才打電話前,她還只是在為沈沂水有沒有看穿自己的心意而煩心。
現在——
她看向玄關,眼前忽然浮現幾天前林小姐不請自來,站在沈沂水家玄關換鞋的畫面。
這位林小姐,一看是嬌生慣養的樣子,皮膚白得從里到外發著光。
那張臉蛋,兩頰都是恰到好處的肉,只生得沒有一點皺紋,又沒有一點贅肉。
她說“打擾了”的時候,聲音也膩得像蜜糖。
謝謙然看了看自己醬油色的手臂。
摸了摸自己瘦削的下頜。
“打擾了。”復刻了一句林小姐說過的話,耳邊聽到的卻是無聊至極的冷淡女聲。
她走到玄關邊,仿佛還看到穿著高跟鞋的林小姐,比自己高上半個頭。
謝謙然:“……”
她默默走到冰箱邊,取出大瓶牛奶灌了幾口。
但此時卻又不由想起電話里聽到的,林小姐與沈沂水的對話。
什么“我對象不在”,“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一聽就盡是借口。
這個世界上,哪個手握身份證的成年人離開別人活不了?
她打開某機票軟件,看著飛向北京的機票發呆。
明明只是幾百塊錢,只是幾個小時的距離。
對于她來說,卻有如天塹。
客廳時鐘指針走向十,又到了該做飯送去律所的時間,謝謙然只能長舒一口氣,出門去買菜。
沒有沈沂水在的城市,只有沒有沈沂水在的律所,能夠給她一點點與沈沂水保持聯系的幻覺。
下樓出小區時,她被保安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