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洺是何許人也,他福大命大,定能逢兇化吉,遇難成祥的。
眾人在重癥監(jiān)護室外等了幾個小時,也不見醫(yī)生出來。
窗外飄了小雪,似是在為裴寂洺伸冤。
他還躺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渾身麻痹的無有知覺。
醒著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痛?我能不痛嗎?”蘇頤抓緊警局的單子,“裴寂洺還在等著我。”
“肇事司機當場死亡,我們該怎么辦?”蘇城說。
蘇頤抿著嘴:“查,就算翻遍海城,就算得罪所有人,也要一查到底。”
“我現(xiàn)在就去。”
蘇城拉走了蘇炙,蘇頤一個人坐在警局外。
警局外的雪下的格外大,像是冰雹,砸向蘇頤心中。
他的心早已千瘡百孔,連清白的雪也不放過他。
蘇頤的頭沉重的像是生了銹,怎么都抬不起來。
他只能看著潔白的雪落在泥濘的地上,風一吹,就化了。
雪越下越大,飄在警局外,飄在醫(yī)院的窗子上。
“啪!”
醫(yī)院的窗子像是被什么東西砸了,碎在每一個陪護之人的心里。
“哪個王八蛋扔的瓶子?”
此時此刻,醫(yī)院附近的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一個瓶子,瓶子四分五裂,壓著每一個人的心弦,稍不留神,就碎的連渣都不剩。
而每個人都想要抓住最后的瓶子,也想要抓住最后的親人。
夜幕漸漸扣上,雪落風霜,整個海城煥然一新。
他們在重癥監(jiān)護室門口待了整整一夜,才有一個醫(yī)生推門出來。
葉清帆看到了救命的稻草,當即跑上去,不顧形象的抓住醫(yī)生的袖子,“怎么樣?”
醫(yī)生搖了搖頭。
葉清帆當場嚎啕大哭,身子溜到地上,墨綠的裙子沾上了灰白,再也洗不干凈了。
她哪里顧得上這些,什么干凈,什么潔癖,她通通都不在乎了,她只在乎自己的兒子,哪怕不是親生的,哪怕和她一點血緣關(guān)系都沒有。
葉清帆坐在地上,裴嬴也是如此。
秦渴拉著醫(yī)生不斷地問話,那個醫(yī)生始終搖頭。
他也不好為難醫(yī)生,只能做下一步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