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權力至上暗涌爭鋒的地方,要擺爛佛系就只有被欺負的份,于是白栩選擇了徐知潮這棵“不偏不倚”的年輕大樹,阻止了好幾次軍部想要將他調去諜報部的意圖。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比起地獄般的戰場,這樣安定的生活簡直猶如天堂,讓他似乎忽略了部分潛在危機。
在他被關進拘留營后的第二天,服役于軍部的ai米迦勒反復質問他與徐知潮的關系,以及是否知曉徐知潮去凡恩姆斯莊園的目的,甚至還用上了一些測試手段,但白栩毫無負擔,全部如實告知,因為那時他真不知道徐知潮要去凡恩姆斯家干嘛,他以為他只是正常的回一趟家,讓他捎上的武器裝備他也以為是為了接下來的任務準備的。
后來當他被釋放回家,看見聯盟頭條新聞的那一瞬間,他就明白徐知潮是去干什么的了。
那天的頭條新聞刊登著一張黑白圖片,圖片的背景是一個葬禮的現場,里面有很多人,全都密密麻麻地站在一起,在圖片之上,新聞的標題醒目且直白:“凡恩姆斯集團董事長路易·凡恩姆斯慘遭ansha,兇手至今下落不明,聯盟警署正在徹查案件。”
“咔嚓。”
金屬門鎖被打開的聲音喚回了白栩的思緒,他將目光對準前方的扣押室,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門口,在金屬門被拉開的刺耳聲響結束后,首先進來的是一名獄兵。
而在獄兵之后,一個比獄兵高出半個頭的人跟在后面緩緩走了進來。
那人渾身上下穿著純白色的衣服,但卻不是普通罪犯穿的囚服,而是比普通囚服厚重且寬大好幾倍的衣服,這個衣服緊緊地包裹住了那人的全身,特殊的設計讓他的雙臂交叉在前方,交叉的位置緊扣著同樣顏色的固定帶,而他的雙手也被長長的袖筒覆蓋著在腰后的位置固定,從脖子到xiong膛的位置,衣服自帶的五根固定帶緊緊地纏壓過上臂扣在背后,這衣服所有連接的部分都用拉鏈或者鎖扣相連,用來防止因激烈和失控導致的分離和掙脫。
而除此之外,這人的雙眼還被和衣服同樣材質的眼罩緊緊地蒙著,就連嘴也被寬大的固定帶束縛纏繞了起來,他被獄兵帶領著往詢問室中央走去,在此期間,白栩的神色一直都得很冷靜,可眼里卻暗涌著劇烈的情緒。
這人身上穿著的是拘束服,主要用于監獄、精神病院、社區信息素收容訓練中心、用來防止囚犯逃跑和極端危險分子,嚴重的精神病患者,以及信息素失控導致有過激行為的alpha和oga,但像這樣嚴密并且連眼口都被束縛住的裝束白栩還是第一次見。
片刻后,那人被帶領著坐到了固定在地面的椅子上,在獄兵用鎖鏈將他的雙腳鎖在椅子下方后解開了那人嘴上的束縛,隨后站到了角落里。
藍色的投影屏幕展開在訊問室的側方,透過柵欄,白栩默不作聲地看著眼前的人,即便行動被禁錮成了這樣,那人依舊坐得很平淡,拘束服的固定帶一直纏繞到了他脖頸的位置,而下巴以下所有的身體部位都被裹得嚴嚴實實,裸露在外的只有他的頭和下半張臉。
他的頭發似乎變得有些長,一些黑色的發絲稀疏地垂落到了眼罩上,那裸露的臉頰在燈光的映照下透出淡漠的冷白,削尖的下巴和毫無溫度的薄唇散發冷漠又禁欲的氣息。
短暫的沉默中,側方屏幕上的數據不斷跳動著,這些數據是當下罪犯的心率、壓力以及信息素控度等指標的實時監測,都通過罪犯身上的拘束衣傳遞。
在白栩來到這座軍事監獄前,瑞伊中校便告訴了他在這些天里所有發生的事,因為突發的事件,罪犯從一開始的自首轉變為抗命,而這一次,因為他們掌握了制空權并且有絕對的武裝力量,并沒有讓罪犯和上次在凡恩姆斯莊園里那樣逃脫,那時罪犯的狀態是令所有人都為之震驚的失控,軍部足足給他注shele五管鎮靜劑才制服。
不過從入獄到現在的這兩天半的時間里,這些數據的動態范圍都沒有超出過正常值,甚至連波動的幅度都很小,瑞伊中校告訴他,從罪犯醒來得知自己被抓捕的那一刻,他所表現出來的平淡和配合也都是出人意料的。
片刻后,白栩朝前方開口了。
“知潮,是我。”
側方的監測數據并未發生任何變化。
“我來是想告訴你。”
他緊緊地盯著那人,放在桌面上的雙手緊緊地握著,忍耐著的眼里終于顯露出巨大的悲痛,“郁海已經死了。”
空氣在這一瞬間凝固下來。
明明坐在前方的人沒有任何反應,甚至因為眼罩都無法看清他的表情,就連側方的監測數據都在正常的范圍之內,可是那股無形的壓迫感卻源源不斷地從前方傳來,從眼前這個被束縛住的s級alpha的身上傳來,a級的oga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抵住桌沿,拼命抵抗著這刻在基因里的臣服與恐懼,沙啞著聲音道:“徐知潮,是你親手殺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