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3頁）

呂默不會離開他的兵，也不會離開京城萬民，做叛逃的臣。

這是他堅守。

玉欽敬佩呂默這一點(diǎn)。

玉欽朝他揖了揖：“子肅，萬要保重。”

呂默認(rèn)真的點(diǎn)下頭。

辭別呂默，玉欽不敢在京城多做停留。

京城這片最繁華熱鬧的地方，玉欽竟踩出幾分籠爐之感，讓他渾身燒灼難受。

而這城中的百姓，文武的官員，更是在其中苦苦煎熬。

玉欽騎著馬往家去，一顆心像讓一根頭發(fā)絲懸在半空似的，怎么也不安生。

玉欽沒留意著腳下，疾風(fēng)一向靈性的很，這次不知怎了，險些踩了人。

玉欽忙拉著馬僵調(diào)轉(zhuǎn)馬頭，地上那人穿著破爛，像個乞丐，沒了雙腿，臉朝下趴在泥地里。

“老伯？”玉欽喊他，也沒有反應(yīng)，怕是在寒冬里凍死過去了。

玉欽拿著水壺下馬，打算給人喂上幾口熱水，剛將人扶起來，玉欽瞳孔緊了一下。

這老漢長得好眼熟……玉欽捋開老漢臉上的亂發(fā)，露出一張干巴巴的臉，嘴唇凍的青紫。

玉欽記起來了，這老伯是在皇宮藥房里熬藥的老先生，還因?yàn)槎辰o他送了一碗安胎藥，鬧了一場大笑話。

“鄭老先生？！”玉欽詫異的看向他那雙腿，腿跟處的傷口參差不齊，像是被人生生鋸斷的。

“老先生！”玉欽給老伯喂了些水。

鄭老伯睜著眼，散焦的雙目緩緩聚攏在玉欽臉上：“我……我認(rèn)得你……”

“你是，快綠閣的那個……你活著……沒死……”

“是我。”玉欽握著老伯冰涼的手，特地湊到他耳邊，“您怎么會弄成這樣？”

說到那雙斷腿，鄭老伯臉上不僅沒有一點(diǎn)悲傷，反而露出了一絲孩童樣的笑容，帶著許多的得意：“我干了件，大事。”

“你猜我在宮里說了些什么，我說，其實(shí)當(dāng)年巨溪國那個妖女生的兒子，根本就不是先帝……那小孩一生下來就跟淑妃娘娘的兒子掉了包，其實(shí)一直長在皇宮里……”

“十皇子才是傳聞中的妖孽之子，而先帝殷玄，才是淑妃娘娘真正的兒子……”

鄭老伯臉上笑了笑，“你猜他聽到之后怎么樣？他砸了一屋子的花瓶，下令把我抓起來，鋸斷雙腿，扔出來自生自滅，他怕了！”

“他怕了！！”鄭老伯眼睛驟然睜得老大，“他連我一個小小的配藥師都怕！可他sharen的時候，一點(diǎn)都不怕，他才是蛇妖生的妖畜！”

鄭老伯情緒激動的咳起來，鮮血從牙縫間滲出來，他激動的大睜著雙眼：“快綠閣里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小孟，阿猛，二堯，還有潘全的那個小徒弟高嘉，死了，都讓他尋借口殺了……”

“就連蘭霜，也被去衣杖責(zé)，發(fā)賣去了妓院……后宮，早就不是先帝當(dāng)年的樣子，先帝雖然看起來冷漠，可他，從不會肆意懲處奴才們……”

“可惜先帝死了……先帝死了，這宮中，再沒有什么好日子能過了……我沒什么本事，卻知道惡果自食的道理，他處處造謠先帝是妖孽之子，我力量雖微如浮沉，卻……卻也想，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