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默忍耐不住的拉住他:“清源。”
玉欽這樣子,呂默倒是希望他能鬧一鬧,痛快的哭一場,總好過現在這樣讓人擔心。
玉欽剛要勸呂默回去,疾風突然嘶鳴了一聲。
兩人同時往疾風的方向看過去,疾風仰著頭嘶喊,馬蹄旁是一卷破席子。
玉欽跟呂默跌忙趕過去,那席子里露出半條腿,傷口深可見骨,皮肉潰爛,烏鴉正落在那條腿上啄食腐肉。
玉欽驅散黑鴉,手心里沁出冷汗,指尖克制不住的微微發抖,他怕看見的是一具已經青白的尸體。
玉欽掀開席面,露出一張熟悉的臉,他并指探上殷玄的頸脈,輕觸上去感覺不到什么脈搏,像是已經死了,但若用些力氣壓在脈上,還有輕微的跳動。
玉欽:“沒有死。”
呂默也并指探了上去,神情微變,還真的剩了口氣,只是這口氣已經很微弱,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玉欽將人從草席里扒出來,呂默幫他一起將殷玄抬上了馬背,而后快馬加鞭到京城里去請大夫,玉欽則帶著殷玄先回了住處。
許仕安跟玉欽一起將人抬到床上,燒了熱水來給殷玄清理傷口。
玉欽將殷玄身上那件早就破爛不堪的囚服撕下,縱橫交錯的刑傷讓玉欽兩眼發暈。
玉欽覺得自己好像添了個暈刑的毛病。
許仕安更是碰都不敢碰,玉欽便用熱帕子擦去殷玄身上的血痂,有些傷口因為長期得不到處理,皮肉潰爛腐敗的厲害,爬滿蛆蟲。
這樣的模樣,跟個死人沒什么兩樣。
就連玉欽也總覺得下一刻,這人就會氣絕而死,過一會便要伸手探一探他的脈搏還跳不跳。
呂默動作夠快,快馬請來了大夫。
大夫皺著眉頭把了半天的脈,一臉難言的捏開殷玄的嘴,往里頭塞了一片吊氣的參片,又將一包藥粉遞給玉欽,讓他用熱水沖開,給殷玄服下。
玉欽捏開殷玄的嘴,往他嘴里灌藥,可殷玄完全失了吞咽的本能,藥汁全從嘴角流了出來。
大夫清理檢查著殷玄的傷口,用薄刀刮去他腿上的腐肉,殷玄也像具死尸一樣,好像無痛無感,一動不動,任人宰殺。
大夫抬頭看了眼那碗沒灌進去一點的藥汁,嘆氣搖頭,手上清創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玉欽急道:“搖頭什么意思。”
“這位病人身上的傷雖然多,但大多是皮肉傷,肺腑受損不重,并不致命,”大夫沉聲道,“是他自己存了死志,不想活著。”
“我方才檢查,病人的嗓子被燙傷過,吞咽會有痛感,但并不是咽不下去,是他自己不想吞咽。”大夫頻頻搖頭,收了傷藥,“他自己一心等死,再救也是徒勞。”
玉欽急切:“那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