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來福凝視著鮮血淋淋,狀似癲狂的樊林。
獄卒拿起鞭子響亮的抽在他身上,鮮血飛濺。
呂默拉著玉來福站遠了些:“審了好些日子,他都是這一番說辭,說是陛下藥癮發作,性情大變,讓他去做那些事。死不改口,不知幾分可信?!?/p>
玉來福同呂默離開大理寺獄,樊林還嘶著嗓子慘笑:“你們都不信他藥癮頗深,無法自控!我一片忠心卻淪為奸佞,在此受苦!”
“我如何知道他藥癮發作會神智全無,我奉命行事罷了!如今卻要冤死我來頂罪!”
“讓殷玄來與我對峙!你問他敢不敢來!”
玉來福踏出大理寺獄,鼻腔里似乎還縈繞著血泥的氣味。
天地蕭肅,呂默跟玉來福并肩走在大理寺鋪陳的白磚地面,一人做武將束袖常服,一人廣袖闌衫,文質彬然。
恍惚間,呂默好似看到跟玉欽同朝為官的情景。
玉來福眉宇不曾片刻放松,兩人駐足大理寺“明正典刑”的匾額底下。
呂默:“你有什么打算?!?/p>
玉來福垂著睫羽,臉上如同覆著一層冰雪冷白,認真考慮這話。
玉來福反問他:“你呢?是要攪在京城的渾水里,還是及早抽身自保?”
如今樊林被困,兵權幾乎全在呂默一人手里攥著,呂默的態度不容小覷。
維護殷玄,擁立慎王,還是起兵造反,每一件事呂默都能在其中挑起風云。
“我父親鎮守邊疆三十年,馬革裹尸而還,我母親女中英豪,身為女子卻是軍中副帥,戰功無數,我呂家滿門忠義,不能斷送在呂默身上。”呂默誠然,
“我不叛,不逃,但也不會參與皇位爭奪,呂默只守家國。國破山河在,只要呂默一日掌著兵,就會一日護著城池,守著萬民。”
“子肅忠義?!庇駚砀D樕峡床怀錾袂椋瑥阶赞D身離去。
呂默抓住玉來福的手腕:“你去哪?!?/p>
“入宮。我要見殷玄?!庇駚砀B暽謇洹?/p>
“你要去找陛下算賬?”
“不關你的事?!庇駚砀7鏖_呂默的手,闊步而去。
黑云壓城,樹枝在狂風中搖動,眨眼功夫一顆砸落下來,在地上匯聚成水洼。
玉來福披著一件薄裘,撐著油傘走在紅墻宮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