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信我,也可以任由他繼續這樣下去,看看他會不會變成惡獸。”道士將符紙放在桌上,“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敢不敢試一試這張黃符有沒有用?”
說罷,道士拂袖離去。
一眾人見道士走了,生怕怪物發性傷了自己,匆忙跟著道士離去。
“道長,您不收妖了?”
“您不殺了他,若他發作起來,將我們都殺了怎么辦!”
道士回頭看了玉來福一眼:“有人攔著不讓我殺他,我也沒有辦法。”
說罷,道士大步離去。
房中終于又變得安靜,玉來福勉強把撞爛的門掩上,將花枝當做插木穿入房門,轉身看向殷玄。
殷玄知道自己的眼睛此刻一定很嚇人,很像怪物,低下眼睫不敢看他:“我不是怪物……你別怕我……”
“我還有理智,能忍住不傷你,別怕我……”
殷玄嘴上說著自己還能保持理智,可在玉來福看來,他已經被折磨到崩潰的邊緣了。
殷玄的眼睛還在急迫的跟他解釋,看的玉來福心里一陣難言的難受。
玉來福站了片刻,用火折子將黃符燒在杯中,沖成了一杯符水,銀針探過毒性后,遞到了殷玄眼前。
殷玄一雙眼怔怔的看著他,睫毛在臉上投下靜止的光影。
“放心,沒有毒。”玉來福將杯子遞到他嘴邊,他也不反抗,順著玉來福傾斜的弧度,把符水喝下去。
只是他的眼睛一直悲戚的看著玉來福,能把人溺斃在他洶涌的悲哀中,仿佛在說:你也覺得我是怪物嗎?
如果玉欽害怕他,他喝了這杯符水也不要緊。
殷玄知道符水里沒有毒。殷慎用藥物牽制了他這么多年,依然不敢動手取他的命,自然因為他也有讓殷慎畏懼的手段,殷慎不敢輕易動手。
他只是難過,玉來福會把符水遞給他。
玉來福把符水遞給他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殷慎在背后陰笑。
殷玄低垂下眼睛,瞬間想通原委,他的藥被偷換,道士莫名奇妙的聞風而來,這些都是殷慎送他的一場好戲。
這場戲不為別的,只為了讓玉來福看見他發病,看見他發狂發癲,赤裸裸的撕開他的丑陋,讓玉來福也以為他是蛇生出來的怪物。
玉欽和怪物,一個是殷玄心里微存的溫暖,一個是他最深最痛的傷疤,讓玉欽做執刀之人,親手揭開這道傷疤,一定比任何的利刃都疼。
殷玄身子往后縮了幾下,像是又回到七八歲的時候,退縮著躲避那些謾罵他的人:“我不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