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門外的禁軍還當他要撲起來傷人,飛沖上去掐住他的腳腕,又有兩人反扣住他的胳膊,按著他的肩,將他按實在床上。
玉來福吃痛的奮力仰抬起脖子,冷汗頻下,想喘息幾口,禁軍見他掙扎奮力,反而押的更緊,快要卸去他的胳膊。
恍惚間,玉來福以為自己是在被千刀萬剮。
他被壓的太難受,喘不上氣便一直在哭。
像只瀕死的絕望小獸,失焦的睜著眼,眼淚大顆大顆的砸落出來,臀腿因疼痛一直在打顫。
殷玄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幾乎要在眾人面前失控。
“都退下?!?/p>
玉來福把頭埋在枕中,眼淚汩汩的在眼角冒泡。
他想或許是他哭的太慘了,壓著他肩背的鐵鉗手竟松開了他,有輕人托著他的身體挪了挪,他身下墊著個軟枕,趴在了一個人懷里。
他想看看到底是誰在抱他,可他的眼皮像是被粘住了一樣,睜不開也抬不起。
那人很會抱,他疼的厲害的時候,那人便攏著他,讓他能借力攀住床柱,有了抓握和支撐,他便不容易亂撲騰。
只是他太疼了,疼的口齒發抖咬不住帕子,便只能咬著自己的唇,那人怕他咬爛自己的嘴,又將手指抵進了他口中。
他分不出精力分辨,含住什么便往死了咬,咬的鮮血淋淋。
直到太醫清理好玉來福的傷處,殷玄才將他放到床上躺好。
暈暈乎乎的,玉來福抓住殷玄的手,啞著嗓子問:“是子肅嗎……”
殷玄默了默,聲音冷硬:“不是呂默?!?/p>
“不是子肅……”玉來福喃喃了一句,累極睡了過去。
潘全送了些吃食進來,看見殷玄還守著玉來福,手上讓玉來福咬的到處是血色牙印,還有一處更是直接咬下來一塊皮肉。
潘全哎呦一聲:“陛下您這……讓太醫也給您處理一下吧?!?/p>
“不用?!币笮簧踉谝獾哪盟幘茮_了沖,轉而對太醫道,“你今夜不準出宮,候在宮里?!?/p>
“是?!碧t道,“若公子半夜高燒痙攣,喚也喚不醒,請陛下立刻著人傳臣前來。”
殷玄擺手讓他退下。
潘全道:“陛下吃些東西去歇著吧,奴才在這里伺候著玉公子?!?/p>
殷玄擺手讓潘全也退下去。
潘全嘴唇微動,終究還是沒再多說什么:“奴才就守在門外,陛下隨時喊奴才就是?!?/p>
潘全也退出殿中,殷玄靠在床柱,微微側首看向玉來福那張慘白的臉,眼睫還在可憐巴巴的顫動著,他的心跟著撕成了兩半。
他猜到玉來福來歷不簡單,想過玉來福跟呂默關系不淺,也想過玉來福是玉振業放在他身邊的奸細,可唯獨沒想過玉來福就是玉欽。
他從沒有想過玉欽那樣冰清玉潔、高高在上的人,有一天會落入泥潭,成為奴伎。
這些日子,玉欽該恨死他了吧。
殷玄自嘲的笑出聲,他竟還天天在臨華殿盼著玉欽回京,卻不想玉欽真的就一直在他身邊。
他以為玉來福就是玉欽的那些錯覺,全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