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來福握了握許仕安的肩讓他放心,起身往屋外走:“奴才在。”
潘全臉上毫無笑容,拂塵往手臂上一搭:“陛下召見你,跟咱家走吧。”
“是。”
玉來福默聲的跟在潘全后頭。
潘全先帶玉來福去了湯池,命他進去清洗干凈,換了衣裳再出來,玉來福大約也就知道要做什么。
玉來福沐浴更衣,清清爽爽的出來,方跟著潘全去了殷玄的瑤光殿。
潘全冷冷瞥了他一眼:“皇恩原本浩蕩,你偏要給自己找苦頭吃,去吧。”
玉來福踏進殿門,便感受到壓抑的氣氛。
瑤光殿里有一股特別清甜的香味,卻是宮中奴伎都怕的地方。
進到瑤光殿的奴伎,極少有活著出去的。
宮中人盡皆知,殷玄有時候發了獸性,便會傳奴伎到瑤光殿中活活折騰死的,手段不一而足。
玉來福是唯一活著離開過瑤光殿的。
盡管如此,上次他也是去了半條命。
玉來福聞著這股清甜的香味,還本能的想要戰栗。
殷玄坐在殿中碩大的床榻上,手上還握著一本奏折,大半個人都在陰影里,遙遙對上玉來福的雙眼。
玉來福一只腳踏進殿內,就聽殷玄冷聲響在殿中:“赤腳。”
聞聲,玉來福撤回了邁進去的那只腳,脫下鞋子,又褪下一雙雪白的襪筒,赤腳踩在殿內的大理石上。
紅綢褲垂在白嫩的腳面,隨著步調拂動。
奏章毫無征兆的扔下來,帶著一股凌厲的風,正中玉來福的面門。
玉來福忙跪身下去,額上被砸出個淺淺的紅痕。
奏章半開合的攤在眼前,玉來福低頭才發現,這份奏章是曾榮的筆跡,字跡狂放,言辭激烈,上罵天子,下罵朝臣,更是將殷玄那段不堪回首的“蛇子”過往拿出來反復說道,生怕氣不死殷玄。
一雙龍紋緞面靴走近在眼前,高大的影子壓迫的籠罩著玉來福。
頭頂傳來殷玄的聲音:“看完了。”
玉來福此時狡辯不識字,實在是把殷玄當傻子,沉默著不承認也不反駁。
殷玄聲音里聽不出喜怒:“你怎么看。”
玉來福:“奴才只是個暖床的,怎敢置喙前朝之事。”
殷玄笑了兩聲,極為譏誚:“不敢置喙,卻敢偷折子。”
殷玄:“哪只手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