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濺而出的紅血落在宴焱的半邊玉面上,襯得他雪膚愈發白皙,長睫顫顫,赫然也點上了兩滴紅珠,隨著睫毛抖動,順著臉側緩緩滑落。
三千烏發披散,鳳眸冷森,手上的骨鞭一刻不停,一鞭接著一鞭,狠戾的襲去!
紅褙泣血,倒比在座的各位更像是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鬼君被這么接二連三不停的鞭子抽得緩不過神來,盡管他的境界比宴焱高上不少。可詭異的是,宴焱卻仿若絲毫不受他的威壓桎梏,靈活的鞭影叫鬼君連拿戟的動作都有些不穩了。
終于逮到了一個鞭影晃動的間隙,鬼君握緊了手上長戟,爆喝一聲,怒極,朝著宴焱奮力刺來!
鬼君這一擊,可是攜帶著元嬰級別的浩蕩靈力,巨大的沖擊流瞬間蕩開。
噼里啪啦的巨響之下,周遭的若干人等被狠狠甩飛出去,桌椅茶碗更是從頂樓飛濺而出,狠砸在下方密密麻麻的座位之上!
登時人人自危,驚呼聲頓起,有膽小者更是閉緊了眼。
宴焱再強,也只是一介筑基修士。方才那幾鞭暫且還能說是因為鬼君毫無防備,接連幾鞭子抽得他措手不及才會落得如此境地。
但這一擊,分明是帶著元嬰級別的十成力道,宴焱不可能活!!
鬼君亦然勝券在握,眼冒寒光,不顧疼痛,唇角扯出一抹惡劣的弧度。
他使出了十成的力氣,區區筑基期的散修,如此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不怪他……
腦中的惡念還未成型,下一秒,便被猛然掐斷——
一道雪白的鞭影掠來,可這一次,迎接鬼君的就不是簡簡單單的帶刺彎鉤,而是猙獰的、蘊含著化神期可怖氣息的血盆大口!!
溟冰冷的尖齒精準的摳住了他的頭蓋骨,鬼君只覺得的頭骨一涼,腦中登時一片空白。
隨著一清脆的碎裂聲,鬼君的頭顱像是摔斷的西瓜,驟然被撕裂成兩半,黏膩的腦汁飛濺四方,甩濺在圍觀眾人的嘴臉上!!
那腦汁兒溫熱,分明是鮮鮮從血肉中剝離開的,碎肉還帶著韌勁,一跳一跳的。
有隨從顫抖著抬起了手,虛虛往腦門兒上擦開一道血痕,瞳孔一縮,嘴唇如同篩糠般抖動!
怎么會?!
鬼君……被反殺了??!
意識到發生什么后,那隨從干脆利落的兩眼一翻,就這么暈了過去,‘嘭’的一聲震得地板一顫。
余下幾個,不是呆若木雞就是抻直了舌頭,半晌說不出聲,只是身子骨直打顫。
溟意猶未盡,元嬰級別的鬼君對他可是上好的補品,它得細細品嘗才是。頭部肉質最嫩,腰腹部其次,再者將四肢吞咬干凈,一份豐富的晚餐就這么被它連咬帶吞,三口并作兩口的吞入腹中。
嘎嘣嘎嘣幾聲脆響,原本還囂張不已的鬼君就這么神魂俱散,只留下一灘烏黑的血跡和驟然陷入死一般寂靜的茶樓。
掌柜的被甩至底下二樓看臺,頭撞破了一塊血窟窿,這會兒剛剛被蜂擁而上的小二們攙扶起身,雙腳還在顫顫巍巍。望去的視線又驚懼的落向上方盤旋著咀嚼東西的雪蟒,腳下又是一扭,就這么直愣愣的又跌坐了下去。
“掌、掌柜的……”
灰衣小二也嚇傻了眼,舌根打結,結巴著話都說不利索了。
方才那雪蟒的威壓,分明是化神期的大能……
溟吞巴吞吧了殘骸,這才慢慢悠悠的重新化作了一條一指寬的細蛇,攀上了宴焱遞來的雪白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