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那兩個人甩在身后,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似乎有些過度,就算和小徐枝正面撞上又怎么了,她變化這么大,還剪了短發,肯定沒那么容易被認出來。再說哪有人會相信,走在街上就能碰見未來的自己呢?
徐枝嘆了口氣,不管過去多久,只要想到和shadow——哦,不,是和自己有關的事情,就沒辦法冷靜。
她決定做點事情讓自己分分心,來緩解當下一團亂麻的心情。還是想想那三十六個異種研究區域該怎么處理掉吧,這個問題肯定能讓她頭更痛,不失為一種以毒攻毒。
徐枝一邊在路上走一邊思考,在護目鏡顯示的地圖上畫下三十六個點位,在最早布設點位的時候人們就好好思考過。將這些研究所分散在全國各地。徐枝粗略計算了一下,就算用核彈打擊來摧毀這些研究所,以這些地理位置的分散程度至少也得扔二十顆,那樣的話全國都找不到沒經歷過核武器打擊的省,人口預計會被消滅三分之二吧。
核武器可不像是普通炸彈,沒有那么容易搞得到,而且威力實在太大,沒有必要。不管是哪個國家對這種毀滅性武器的監管都是最頂級,也就只能設想一下。再說異種沒消滅,先給自己國家夷平了,這可和她本來的目的相悖,徐枝要救人,可從沒想過要成為毀滅國家和民族的罪人。
她將這個想法從腦中徹底打叉劃掉,開始正經地著手布置接下來的事情。去中東地區zousi軍火進來耗時太久,而且想要帶進來也很困難,容易出紕漏。
她看看地圖,劃定了幾個離軍工廠近些的區域,可以直接從那邊偷點兒合適的武器來使用,可以只毀掉儀器和研究數據,以此來掃清威脅。不過儀器和數據這種東西總還是能復原或者重新研發的,想要最根本地解除禍患還是要從人身上下手,最低廉高效的解決辦法就是殺掉掌控這項技術的人員。
她可以找一個份名單,或者等一個能將那些人一網打盡的機會。
又要sharen,徐枝嘆了口氣,感覺自己越來越像是恐怖分子了,新聞里的說法并沒有冤枉她。為了全人類的將來,她會選擇將一部分人送上死路,但愿這一切能夠得到好的結果。
徐枝繞過繁華的街道,順著巷子走進了一條小路里,她想找個合適的地方暫時落腳,結果卻隱約聽到有人的呼救聲。
一個年輕的女聲從巷子深處傳來,聲音有些沙啞,卻凸顯出吸引人的磁性。她的聲音帶了哭腔,像是遇到了什么令她難以平靜的事情:“誰能來幫幫忙……要死人啦!求求了!”
徐枝循著聲音走過去,發現巷子深處有個姑娘。那個姑娘皮膚麥色,生得動人,一雙含淚的大眼睛像小鹿一樣,看著很是可憐。她蹲坐在地上,懷里抱著個被不透光黑布遮擋得嚴嚴實實的人,甚至分不出是男是女。雖說現在還沒到盛夏時節,但天氣也已經足夠熱了,那層黑布上隱約可以看到被汗打shi的水漬。
這個姑娘看著有些眼熟啊。徐枝心想,卻一時不記得到底在哪里見過她。不過也不擔心是熟人。徐枝推推護目鏡,她的偽裝除了無法瞞過自己,其他誰都不在話下。
蘭雙臉上還掛著眼淚,一見終于有人過來,吸著鼻子哀求道:“姐姐,幫幫忙。我的朋友她有特殊疾病,見不得太陽光,幫我抬一下好嗎?”
“不能見光還出來亂逛?”徐枝覺得她說的話怎么聽怎么奇怪,就多問了兩句,“我又不會看病,只能幫你打120?!?/p>
“不是,我們就住在這條巷子里,她很想出來走走,以為做好遮擋就沒事,結果沒走兩步就倒在這里了。我一個人根本搬不動她,她躺在這里會被曬死的。”蘭雙語氣真切,對著懷里黑布包裹好的人梨花帶雨,哭著和她的好朋友說,“你看看我勸過你什么,怎么就是不聽呢?”
徐枝向巷子深處看了一眼,望見已經被歲月侵蝕得斑駁的朱紅大門,對聯看著都是新的,確實是有人居住。再看對方這么心急的模樣,不像是說謊。
好吧,就幫一把,蘭雙看著柔柔弱弱又不能把她能怎么樣,當作日行一善。徐枝伸手去抬,然而剛一碰到那所謂倒在地上的“朋友”就感覺手感不對,蘭雙眼神一變,掀開黑布一把罩在她的頭上,露出底下的假人。徐枝眼前視線一暗,接著不知從哪兒伸來一雙手捂住她的口鼻,讓她聞到了迷藥的味道。
是異種前來報復么?還是有人發現了她的身份?
徐枝在軍隊里做過抗藥性訓練,這點兒東西不會對她怎么樣。她假裝被迷暈,跌倒在地。蘭雙將人用黑布蒙好,拽著徐枝的雙腳一路拖行到巷子深處。
蘭雙推開大門,拽著徐枝艱難地邁過門檻,沖屋里喊著:“卿卿,卿卿!我得手了!可以去換回我爸媽了。”
徐枝被她一路拖拽,腦袋撞在了門框上,磕得酸痛。這一下倒是她突然想起自己高中時見過這個姑娘,那時她假扮成班主任想殺她來著,后來那件事被shadow處理了,她就再也沒見過她。
思考間她的腦袋撞在門檻上,又是重重一下。徐枝第一次受到這種對待,不由得開始后悔,不該好奇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剛才應該直接將她打敗。
不過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有異能嗎?怎么又行騙又用迷藥的。
屋內的吾卿卿聽到了蘭雙的聲音,探出頭來。即使在屋內,為了防止受到陽光的影響,她也穿著厚厚的長袖,頭上帶著遮陽帽,臉上還罩了一層紗,只在縫隙間露出一雙眼睛來。
那雙看向蘭雙的眼睛格外憂郁,她掃了蘭雙身后那個被拖拽的人一眼,眉宇間流露出幾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