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嬌羞的瞄一眼林染,白凈的臉頰,肉眼可見的染上緋紅:是阿染擔心我不適應客棧的吃穿日用,特意將用慣的東西都帶上。
柳芽:
牙酸!
阿娘,你不是還要跟賣豆腐的嬸子們一起回來?快走吧,別遲了,叫嬸子們久等。
說完這句話,她頭扭到一邊,再不看這兩矯情的!
兩輛驢車一前一后出村,柳芽裝作不經意間看向后面的兩人,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就算你倆現在不缺銀子,去參加童生試只是走過過場,四百文就當買個經驗。
但咱們身為讀書人,對科舉,至少得有最基本的尊重!
最后這句話,她說得擲地有聲,眼里滿是責備和不贊同。
林染搞不懂這姑娘在說什么,壓根不理,眼神繼續朝山路兩旁梭巡。
前面路邊一棵山桃花斜生出來,褐紅色的枝條上,鼓起一個個小花骨朵包,偶爾一兩朵心急的,已經顫巍巍半開不開。
她扭身拿起鐮刀,在小栗子經過那從桃花枝時,一腿支起,眨眼間就站在板車上,砍下三根枝條,扔給后面的謝韻儀。
謝韻儀身前已經有一小堆迎春花枝,她揪花揪膩了,這會正編花環手環,興致勃勃的給林染戴上一個。
見柳芽氣得臉都紅了,她忙柔聲回答:不是走過程買經驗,是
她想起林春蘭說的話不能說得太滿,斟酌了下用詞,神情懇切:若是沒有意外,阿染和我,童生試穩過的。
柳芽:
她瞪著眼,神情復雜的,認真打量一點不像開玩笑的謝韻儀。
她今天穿著淺黃色襦裙,淡綠色無袖夾襖。若是不看額頭上那幾條疤痕,膚如凝脂,眉黛青顰,看起來就像是,春天山里走出來的,不諳世事的花妖。
水潤的大眼清澄干凈,兩頰養出了一點肉,身形仍偏瘦。這樣清麗嬌俏的姑娘,這會手里甩著桃花枝,雙腿一晃一晃,撲面而來的天真嬌柔。
但是,柳芽知道她能臨危不亂的射殺狼群,能面不改色的給血糊糊的傷口換藥。
這樣一個招人喜歡的姑娘,這會竟然一臉正色的說著,氣死人不償命的話!
可惡!跟阿染一個德行!
柳芽氣呼呼的哼了聲,轉個方向,背對著兩個可惡的姑娘!
今天也是不能做朋友的一天!
謝韻儀垂下眼,見桃花枝上的花骨朵還好好的,決定拿到客棧里插水里養。
她又編起了迎春花手環,打算編十二個送個林染,十二個給自己。
柳春生趕著車,聽見女兒氣呼呼的哼聲,眼里浮起一絲笑意。
女兒明明想和阿染阿清做朋友,認真讀書也是受了阿染和阿清的激勵,偏一遇見就陰陽怪氣的譏諷人。
阿染和阿清可不是什么軟柿子,她都見慣了女兒在她倆面前,總是氣咻咻的模樣。
小姑娘們的友誼,就是這么活潑歡樂啊!
驢車進了縣城,從吉祥布莊經過,兩次左拐,在悅來客棧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