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將墨玉簪隨意插在自己頭上,解開林染頭上的發帶,養了一個半月的長發烏黑飄逸,柔順的從肩頭垂下。
阿染的頭發是軟的呢。謝韻儀五指微開,輕輕梳理長發,人說頭發軟的人心腸也軟,果然沒錯。
她挑起一半的烏發,在林染頭頂熟練的挽出隨云髻,耳側垂下兩縷,另一半披散在背后。
墨玉簪斜chajin隨云髻,她探過頭,笑瞇瞇打量:神儀明秀,溫其如玉。
林染被她毫不掩飾的驚艷目光燙了一下,抽出墨玉簪放回背簍,飛快的將發髻打散,扎成平日上山的丸子頭,拿發帶綁好:明日一早還要進山,多此一舉。
謝韻儀沒有阻攔,只是微笑著看著她
林春蘭和林秀菊笑看著女兒的別扭,滿心歡喜。
林染瞥一眼阿娘阿媽,從背簍里拿出兩身成衣:咱家一人兩身綢緞成衣,阿娘阿媽試試看合不合身。
綢緞在昏暗的火光下,依然光澤順滑,林春蘭連連擺手:這金貴衣裳得洗澡洗頭才敢換上,這一身得不老少錢吧?
沒有人不喜歡漂亮衣裳,林春蘭滿心歡喜,只是這錢跟流水似的花出去,她跟飄在空中似的不踏實:就是想穿綢緞衣裳,也是買布回來自己縫呀。一身成衣換成布,至少能做兩身。
林染:阿娘說得是,我買了十匹各色綢緞回來,送給姑姑一匹,還剩九匹。阿娘阿媽有空多做幾身。
林秀菊聽不下去了,夭壽哦,從前摸都不敢摸的綢緞,都十匹十匹的買了!
這兩身衣裳和布匹都放你們屋,阿清的樟木箱防蟲。她催促小兩口,阿染剛不是說明天還上山?天色不早了,趕緊洗洗睡去。
這兩就是閑不下來的,耽誤了這些天,后頭蓋房子也忙,是得抓緊時間進山尋豆腐粉去。
洗漱完,回到房間,謝韻儀將粉玉鐲褪下來,疊一塊細布包好,遞給林染:幫我收著。
自然是指收在空間。
謝韻儀眼里,那里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林染帶她進空間:你自己尋地方放。
謝韻儀尋了個空陶罐放進去,陶罐放到墻角。這樣就算陶罐被不小心踢翻了,里面的粉玉鐲多半也不會有事。
下回去縣里,我得找徐木作要幾個小盒子。謝韻儀碎碎念,都用來裝阿染送我的首飾。
林染瞥她一眼:自己買去。
阿染生辰是什么時候?謝韻儀笑瞇瞇道,我生辰是臘月初一。
林染似笑非笑:你確定?
確定啊。謝韻儀搖搖陶罐,確認它放穩了,滿不在乎的說,我可不想用謝靖的生辰,就要和阿染用一天。
那勉為其難給你用一用吧。林染往謝韻儀嘴里塞塊點心,催促她,給我念幾頁書,你抓緊時間溫習功課,明年必須三月過童生試,六月過秀才試。
謝韻儀一噎,剛才因為連自己生辰都不知道是哪天的郁悶,瞬間就被林染這理直氣壯的要求氣得無影無蹤。
她連珠炮般嘲諷:白日忙碌一整天,夜里苦讀大半夜?小栗子都沒這么辛苦的!你當童生試、秀才試是咱家開的鋪子,你我說了算?國君女兒來考,都不能想過就過!
林染一點不覺得自己的說法有問題:白天忙碌是筋骨辛苦,不用動腦子。腦子休息一整天,學半夜怎么了?學累了正好睡得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