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回阿娘一個微笑,認(rèn)真傾聽。
謝韻儀背完,林春蘭又問林染:喜歡阿清當(dāng)你媳婦么?
阿染的秘密
林染看著做羞赧狀的小姑娘,面上沒什么表情,語氣淡淡:等她病好了再說。
林春蘭只當(dāng)女兒是太過歡喜,故作鎮(zhèn)定。
她喜得拍手,阿娘這就跟你姑姑說去,明兒咱們就找村長,先把戶籍辦下來。
我的個老天奶!
半袋粗糧換回來的兒媳婦,真的讀過書,有學(xué)問!
這不趕緊定下來,柳芽知道了都得來跟阿染搶人!
林春蘭這次出去,還掩上了門,也沒忘留著兩寸縫兒。
堂屋里,林春蘭和林秀菊特意壓低的,興高采烈的交談聲傳過來,顯得小小的農(nóng)家土屋臥房內(nèi),氛圍更加沉寂。
林染端起陶碗:先吃飯吧,你能自己吃么。
謝韻儀看她一眼,靠著床頭坐直。
林染將碗推到桌邊,靠近床頭。
不需要端起碗,只是拿勺子舀粥的話,謝韻儀覺得自己應(yīng)該能行。
林染一邊大口大口吃自己的,一邊余光注意著床邊的小姑娘。
昏暗低矮的土屋,灰突突的床鋪,斑駁老舊的桌邊。穿著破爛粗布衣衫的小姑娘,右手拇指食指捏著木勺,舀小半勺粥,微微上提,輕輕晃動。等木勺底部沒有粥米落下,再送至唇邊咽下。
全程沒發(fā)出丁點聲音,儀態(tài)優(yōu)雅得像是坐在富麗堂皇的華屋廣廈里,品嘗廚師精心烹飪的美食。
見對方吃了一口,停頓一瞬,才去舀第二口,林染問:吃不下?
謝韻儀搖搖頭:不是,是很好吃。阿清沒想到阿娘阿媽會擅庖廚。
農(nóng)家的一鍋煮,在從前的謝韻儀眼里,是莊子上喂給豚吃的。這種粗鄙的食物,她身邊的丫鬟們都不會看一眼。
從侯府出來后,被偷盜,被陷害,直到落在人牙子手里,拉嗓子帶著霉味的陳年雜糧粥都吃不飽。
從前嫌棄過于腴膩的珍饈,都要記不清是什么味道了,但好吃不好吃還是能分得清的。
眼前的粟米粥,意外的滑潤順口,粟米和茄子瓠瓜的味道層次分明。細(xì)細(xì)品嘗,鼻尖似乎還有一絲白面的麥香。
比她吃過的所有雜糧粥,好吃許多倍。她只是驚訝于,村里人家也有這樣的好廚藝。
林染慢條斯理的吃一口自己碗里的,覺得這沒什么味的粟米蔬菜粥,雖然不好吃,也沒那么難以下咽了:我做的。
謝韻儀認(rèn)真的看過去:阿染妹妹氣質(zhì)斐然,心靈手巧,阿清能和妹妹結(jié)為連理,是天大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