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天就亮了,天總會亮。
農歷冬月二十八,行李箱轱轆滾滾響起,高鐵飛機在天在地穿梭,下山的腳步于走廊匆匆來去。
陳運仰躺在遲柏意的膝蓋上,平復著呼吸,從枕頭下摸出一只木牌。
紅褐色的木牌,黑色的字,只寫著她們的名字。
遲柏意接過看看,緊緊握在了掌心。
“我也不知道要寫什么。”過了一會兒,陳運說。
遲柏意說:“嗯。”
“好像要寫的好多,好像又沒什么了。”陳運接著說。
遲柏意說:“我知道。”
“我也不太信這些。”陳運繼續說:“不過我信你。”
“你說周大夫好,周大夫就一定很好。你說我有本事,我就肯定行。你說我的鼻子三個月能好……”
“它就一定能好。”遲柏意低下頭看著她:“交給我了。”
倆人赤祼著四目相對,半晌后,陳運點了一下頭:
“都交給你了。”
好的,壞的,一輩子。
哭或笑,汗與淚,十年二十年一生——
只是遲柏意依舊看著她,總是看著她。
于是她們下山,走向人群,匯入人潮川流不息的大河中。
像那相會交融的每一滴也總會重新飛回。
像一粒沙,一條魚,一顆小小的微不足道的石子。
“像一滴水。”陳運說。
遲柏意笑著點頭:“是,是像水。”
就像一滴水。
沒有任何不同,沒有味道,順著唇齒進入,冒出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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