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了你店里的伙計,平日比賽,這器具需不需要讓陸九霄親自檢查,店里伙計說,好像不用,這些煮茶的器具都是每日護理,一般不會有什么問題。而且,據他們所說,他們白天都沒有見過陸九霄。倒是茶坊里的王娘子說,昨日晚上茶坊關門早,回家的路上,她倒是見到了陸九霄,看樣子陸九霄是直奔茶坊而來。”
單四娘又道:“……李指揮,我不知道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想說的是,大半夜的陸九霄是來清點茶具,還是來私會情人呢?”
話音剛落,單四娘輕嘆一聲,癱坐在了地上。
許久,她才冷靜下來,說道:“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也無妨。”
“這里并沒有外人,事關縱火大案,我并沒有惡意,只是希望你不要瞞我才好。你也并沒有嫁人,兩情相悅,這沒什么見不得人的。”真金嘆口氣道。
單四娘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現在他也不愿意相信是他,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呢?沒有道理。”
真金默默聽著,單四娘這才講出了陸九霄的事情。
其實單四娘的情路十分坎坷,早年風光,盛極一時,所以單四娘并不差錢。
初時,一個在京準備考試的舉子愛上了她,窮追不舍,單四娘心動了。
兩人度過了一段幸福難忘的時光,不久后,那個舉子沒有上榜,卷錢跑了,四娘的積蓄也沒了。
心灰意冷,四娘后來重起爐灶,一個人開了茶坊。這次她又遇到了一個男人,不是書生,是個武人。
男人是在軍隊里當差的,四娘開了茶坊,經常有人來找茬,是這個男人挺身而出幫她化解了危機,自此那些潑皮們再也不敢滋擾。
單四娘本來以為從此有了依靠,誰知后來男人出了事,丟了差使,又染上了賭博的惡習。
一來二去,輸光了家里所有的錢,單四娘茶坊的地契都輸了進去。
后來單四娘還了五年的債,才把這座茶坊贖回來。
事不過三,四娘從此決定不找男人了。
可是四娘偏還是會一次又一次上當,更可笑的是,單四娘早就不相信世上會有天賜良緣,她后來卻熱衷于說媒作合,想來是為了填補心中的空白吧。
她,又遇到了陸九霄。
這個人沒有什么壞習慣,不賭,不喝酒,體貼溫柔,善良溫潤,而且他還有一手點茶的好絕活。
陸九霄隔三岔五都會來四娘這里捧場,有時候也會幫著干活,伺候客人,十分耐心。
久而久之,四娘再一次墜入了情網,她不愿意相信,陸九霄還會是個負心人。
對于四娘來說,能有個知心人陪伴,倒是少了太多冷清寂寞。
畢竟四娘年紀不小了,有時候她照著銅鏡,看到另一個自己,也會有些神情恍惚,鏡中那人真的還是我吧?
可是說來也奇怪,陸九霄從來不對四娘說起他的事情,當然他也從來沒有圖過四娘的財產。
來無影,去無蹤,情真意切,總是相伴。
這便是陸九霄給四娘的記憶。
最后,單四娘對真金說道:“說來你可能不信,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的住處。”
真金嘆了口氣道:“此話當真,縱火大事,可是作不了一點假。”
“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