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江挑眉,遞給她一個“英雄所見略同”的促狹笑容。
他沖咖啡的手法向來精妙,仿佛指尖藏著點石成金的魔力。
無論何種咖啡豆,經他手沖調,總能煥發出更醇厚的香氣,像是被點醒了靈魂。
蘇婉清曾試著模仿,步驟手法分毫不差,可沖出的味道始終差了點意思,在這件事上,她不得不承認許江確有天賦,像天生就懂得如何與咖啡豆對話。
隨著熱水緩緩注入,濃郁的咖啡香如藤蔓般在辦公室里蔓延開來,纏繞著鼻尖。
裴古川推門而入時,正撞見許江將一杯咖啡輕放在蘇婉清面前,眼里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邀功,像等待夸獎的孩子:“嘗嘗看。”
他的目光不自覺在蘇婉清臉上多停留了幾秒。
作為許江多年的好友,他還記得多年前那個夜晚,自己拉著許江去酒吧,本想給他介紹個姑娘,誰知這人一進門就悶頭喝酒,對周遭的鶯鶯燕燕視若無睹,不到一小時便醉得暈頭轉向。
許江喝醉從不像旁人那樣撒酒瘋,只是安靜地坐著,唇角噙著淺淺的笑,乍看與平日無異,細看才發現眼神里多了幾分呆滯。
那晚裴古川以為他只是醉了,直到散場時才發現他已倒在沙發上睡著,嘴里還斷斷續續念叨著什么。
湊過去一聽,竟是模糊的“親親”二字。
那時他還笑他,平日里端得一本正經,喝醉了倒會撒嬌要“親親”。
許江當時并未解釋,直到今日聽見“蘇婉清”這個名字,裴古川才如遭雷擊。
原來當年他念的,不是“親親”,而是“清清”。
“還沒走?”
許江抬頭,見裴古川站在門口若有所思,微微歪頭問道。
裴古川大步流星走進來,毫不客氣地往蘇婉清身邊一坐,笑眼彎彎:“不打算介紹下?”
許江見他離蘇婉清過近,眉宇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不動聲色地擠了過去,穩穩坐在兩人中間。
那架勢半分不掩飾,蘇婉清與裴古川都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給他騰出位置,像被無形的氣場推開一般。
蘇婉清抬眸看了許江一眼,總覺得他方才的舉動有些莫名,像突然豎起領地標記的貓。
裴古川強忍住笑意,眼底閃過一絲了然。
這小子,藏不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