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眠搖頭,“總得擦干凈。”
正說著,院門突然被叩響。
哭狼叼著根草葉去開門,門外卻空無一人,只有地上放著一只竹筒,筒口系著紅繩,繩上墜著銀鈴。
“苗疆的東西?”他挑眉,拾起竹筒晃了晃,里頭傳來紙張摩擦的沙沙聲。
鳴雀從二樓探出頭,“誰送的?”
“自己看。”哭狼拔出塞子,倒出一張薄如蟬翼的信箋,上面用朱砂寫著幾行小字:
暌違日久,思之甚念。
苗疆十年一度的‘百蠱宴’將至,誠邀故人一聚。
——阿言
信末還畫了個小小的蝴蝶,翅膀上點綴著銀粉,栩栩如生。
尹眠一怔,“阿言?”
洛君瞇起眼,“還有她哥哥阿竹。”
哭狼咧嘴一笑,“可不就是他?差點就想把應蛇的蛇鱗全薅下來做蠱。”
黑秋兒不知何時湊了過來,手臂搭在鳴雀肩上,饒有興致地問,“苗疆?好玩嗎?”
鳴雀瞥她一眼,“蠱蟲遍地,毒瘴彌漫,一不小心就會中蠱變成活尸——你覺得好玩嗎?”
黑秋兒眼睛一亮,“還可以。”
三日后,一行人啟程前往苗疆。
尹眠和洛君共乘一匹馬,哭狼依舊背著那把漆黑的長刀,鳴雀腰間別著骨笛,而黑秋兒——這位雪峰樓的樓主——正興致勃勃地把玩著一把新得的淬毒匕首。
“你說,阿言突然來信,真的只是請我們去玩?”尹眠低聲問。
洛君輕笑,指尖繞著她的一縷發絲,“苗疆人從不做無謂的事。百蠱宴是幌子,她必有所求。”
“比如?”
“比如……”洛君的左眼豎瞳微微收縮,“找人?”
尹眠心頭一跳,“你怎么知道?”
洛君沒有回答,只是望向遠方的山巒,眸色深沉。
苗疆的雨季剛剛結束,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草藥的氣息。
阿言的竹樓建在半山腰,四周環繞著碧綠的梯田,樓前一條小溪潺潺流過,水上架著竹橋,橋頭掛著紅綢和銀鈴。
“來了?”
竹樓的門吱呀一聲推開,一個穿著靛藍苗裙的少女蹦跳著出來,手腕上的銀鐲叮當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