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擇端這話倒不是虛言,早年間單四娘確實有一號,因為當今官家最愛七湯點茶法,因此京城里曾經掀起了一股飲茶風流。
后來,單四娘曾經受邀親自為官家點茶,因此一時間名聲大噪,她的點茶便成為了上流人士眼中的表演,價格倍增。
聽了張擇端的奉承話,單四娘似乎也想起了當年的榮光,心上的陰云似乎散去了一些,這才不說話了。
真金一直在旁觀察張擇端的試驗,看來看去,心中又有一個疑問,說道:“這縱火犯真是機關算盡,單四娘,這風爐是從哪里弄來的?”
“這風爐倒是很平常,便是茶坊存下的風爐。”單四娘說道。
真金心里盤算了一下整個案子,趁著茶坊舉辦縱火比賽的機會,縱火犯既要在墻上寫字,又要在風爐里做手腳,難保不是親近人士,更有可能是茶坊內部的人。
“立刻召來茶坊所有的伙計。”李真金說道。
何小乙帶著人馬很快找齊了茶坊所有的人,全都聚集在開封府內等候,真金準備挨個問話。
單四娘心里也有些起疑,喃喃道:“難道真的是家賊難防?”
茶坊內共有四個茶娘子和三個伙計,真金挨個問一遍,倒是沒有發現可疑之處。
據他們所說,比賽當天各自分工忙活自己的活計,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最后一個問到了單四娘。
單四娘先是問道:“李指揮,你可要小心查案,要是別人知道是我的茶坊里除了縱火的兇犯,我以后可是沒有辦法在這東京城里混了。”
真金說道:“既然如此,你不如再好好想想,到底還有誰參與了點茶比賽的籌備,還有誰能夠碰到這些風爐。”
“不能有外人啊……”單四娘說道。
“那么可能性就只有一個了。”
“什么可能。”
“你就是縱火犯,你是監守自盜。”
“不是監守自盜,是玩火自焚。”張擇端糾正道。
“我知道,一個意思嘛。”真金又說。
單四娘聽了這話,腿有些發軟,連忙喊冤道:“李指揮,你沒有證據可不能怨我啊,這是哪里來的道理,奴家為何要放火燒自己啊。”
“所以,難道真的沒有別人了?”真金又問。
“……對了,我想起來一個人,茶隱陸九霄,還有他。我只是沒把他當成外人,所以一時將他忘了。”
“沒把他當作外人?”
“陸官人本來是這里的座上賓了,況且名聲又大,這次比賽本來是要請他來做評點官的,不過他一早又說臨時有事,所以沒來。”
“這個人倒是有點可疑。這個人能接觸到風爐嗎?”
“這些風爐和茶粉等一應所有設備,全都是昨天他檢查過的。這七湯點茶法,本來是他的成名絕技,因此風爐茶粉茶盞等一應器具,特地找他來把關檢查了一下。”
“陸九霄……”真金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