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好的時候,一個晌午下來,娘倆也能掙下個三四十文錢,看著沉甸甸的銅板,陳水柳的心里才會感到踏實。
近幾年來,腿傷時好時壞,她要么是躺在床上,要么是窩在家里,幾乎干不了什么活計,她早就閑不住了。
銅板一天天地掙下來,多少也能攢點。
看著瓦罐里的銅板越來越多,水柳娘子的心里越來越亮堂了。要知道,這么多年來因為治病,他們的家里什么時候存下過錢啊。
水柳娘子想,再過兩年,有錢了便可以給真鈴備好一份嫁妝,也可以讓真金成家了。
日子現在雖然還算是清苦,不過總算是能看到盼頭了,陳水柳的臉上笑容越來越多了。
可今天,她卻怎么也笑出來了。
賣蒸餅的老丈今天十分開心,早早賣完了筐子的餅,喝完了一大碗鹵梅水之后,他坐在一旁的樹蔭下和人攀談起來。
“真金不怕火煉,這個小伙子給我們明義坊爭氣了,想想看,那可是禁軍啊,打火漢子打敗了禁軍,破天荒還是頭一次啊。”
“你說的是,火上飛龍李真金?”這時一旁賣李子的老丈問道。
“對,是李真金。火上飛龍?這倒是個好名號,虧我老漢住在明義坊,剛剛才聽說,火上飛龍,不錯不錯。”老張笑嘻嘻說道。
聽著這些閑諞,陳水柳臉上的笑容靜止住了。
“老丈,李真金是哪里的李真金?”水柳娘子問道。
“汴梁哪里還有第二個李真金?”
“他家住哪里?”水柳娘子又問。
“那不清楚,不過聽說他之前是明義坊的送水工。”
送水工李真金,陳水柳聽了心里咯噔一下。
兒子何時去干了打火的行當呢?他不是一直在送水嗎?
這天陳水柳早早收了攤子,她問真鈴:“鈴兒,知不知道,你哥哥現在在做什么?”
真鈴察覺娘的表情有些不對,支支吾吾答道:“哥哥怎么了?他還能做什么?”
陳水柳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悄悄來到了明義坊,四處打聽,終于來到了打火隊。
此刻,打火隊大院里,真金正帶著小隊們訓練,他們斗志昂揚。
打火隊,打火人,這一切都十分熟悉。
陳水柳心里一團亂麻,氣血在胸腔里轉來轉去,她眼睛一黑,暈倒在了打火隊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