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隊這攤子的事情,終歸要交給別人。他清楚,再過幾年,又或者很快,他會變成一個又老又不中用又是個獨臂的老人。
在木楞眼里,李真金有膽有識,腦子也活。
自從他來到之后,身邊聚齊了一眾人才。打火隊訓練出了新的滅火方法,發明了新的滅火用具,讓滅火的效率大大提高,更重要的是更安全地保護了打火人的生命。
木楞想讓李真金接班,可是心中又有些疑慮重生。其一,李真金年輕,資歷淺,勢必不會輕易服眾。其二,木楞得知,李真金的父親正是因為在救火中犧牲的,因此他并不想讓李真金把這條路一直走到頭。火行的傳統是,要是當了領頭人,就要一輩子打火。
打火隊不予取消,隊員們都在院子里喝酒吃肉。
為了慶祝,這次破例宰了一頭豬。
整個打火隊里熱鬧非凡,木楞喝了杯酒之后便獨自回房了。
他若是在場,隊員們看到他這條斷臂,反而沒有辦法痛快地喝一場酒了。
真金注意到木楞一個人回了房間,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酒也喝了,真金無意喝醉。高興的時候,酒這東西一碗就夠了。
房門外,掛著木頭那件燒得破爛的衣裳。
真金悄悄拿了過來,找了針線來,一個人找了地方縫補。
環餅的衣服,大多數時候都是真金縫的,這對他來說不是難事。
他細細縫著,環餅在一旁陪著。
這衣服實在是破了太多地方,直到天快亮了,真金才補好,此時環餅已經沉沉睡去了。
其實木楞也沒有睡著,自從晚上不能縫補之后,他總有些不習慣。
出了房門,他拿起真金補好的衣服,仔細看了又看,說道:“補得不錯,你的手還算是巧的。”
“也沒有,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真金說道。
木楞穿上衣服試了試,說道:“這下又可以穿一陣了,不錯,很結實。跟誰學的?”
“我爹教我的,印象中,小時候我的衣服爛了,都是爹爹縫好的。”真金說。
“哦?這倒是少見,很少有會縫補的漢子吧。”
“可能是因為他是打火的,衣服少不了破洞,沒辦法吧。”真金苦笑說。
“打火人?”木楞這時立刻想起了他的大哥,那個會縫補的打火人。
除了他之外,木楞還真沒有見過哪里有擅長縫補的打火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