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湯大夫說,六娘的傷也無大礙,不會有性命之憂,不過日后恐怕臉上就要帶著這一片傷疤了。
包三將聽了,撲通一聲跪在了湯大夫面前,哀求說:“六娘最愛美,若是醒了之后看到她變成了這副樣子,恐怕生不如死啊,湯大夫,求你想想辦法,我下輩子給你做牛做馬,不,不要下輩子,你但凡有辦法,我這輩子也為你做牛做馬。”
湯大夫嘆息一聲,無奈地說:“我已經開了生肌化瘀的方子,能讓傷口盡早長好,可我又不是神仙啊,沒有變臉的奇術。”
包三將帶著六娘回家之后,每日小心煎藥,侍奉在床前,兩日后,六娘剛才醒了過來。
六娘醒來之后一直迷迷糊糊,只覺得左臉好似是像是被蟲蟻叮咬了一般,火辣辣地疼。
包三將暫時哄她說沒事,大夫說過幾日就好了,可以解開紗布。英哥兒也不忍告訴娘親。
包三將一直用心伺候,洗衣做飯,家里的活計全都包了。
六娘平日里最是自強,在床上躺了兩天之后,便開始下床活動,直到把渾身的筋骨都活動開了,又在院里練起了把式,百十斤重的石墩,照例是要舉三十下。
這番活動著,六娘身上的傷倒是好得快了起來。
六娘對包三將說:“從今天開始,你不用來了,英哥兒還有家里,這幾天多虧了你。”
“我先把這只雞燉了。”包三將沒有直接回答,照舊是生火做飯。
趁著包三將做飯的時候,六娘來到了河邊,包裹傷口的裹簾此時滑落下來。
看到了水中映出的這個人,六娘久久愣住了。
左臉上,一片巴掌大的傷口綿延到耳朵后面,此時傷口方才結痂,是黑紅色。
這傷口像是一直妖魔盤踞在六娘的臉上,令她害怕,甚至令她惡心,眼淚不自覺地滑落而下,六娘的心上扎了一把刀。
回家之后,六娘面如茄色,包三將問她,她一句話也不說。
問得煩了,六娘又扯下了臉上的裹簾,傷口袒露在包三將面前,冰冷地說:“這點傷算什么?沒有必要瞞我。”
包三將心里滿是委屈,可話到嘴邊仍然什么都說不出。
“你的情我謝了,你該回了,莫要留在這里看笑話。”六娘又說。
英哥兒又說:“娘,讓包三叔留下吃了飯吧。”
“閉嘴!”六娘呵斥道。
包三將嘆了口氣離開了,六娘的心傷了,他便不想再惹六娘心煩。
剛從六娘家里出來,包三將又被李真金攔住了。
李真金悄悄拉著他來到了僻靜處,又說:“你知道嗎?和天樓的火,我懷疑是有人故意縱火。”
“當真?”此話一出,包三將立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