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她只是離京游玩,出宮看看風景。
好像她們從來沒有分別過。
油燈的黃光照在許易水的臉上,襯出她微蹙的眉頭和一壓再壓偏生又克制不住上翹的嘴角。
咳咳。
有用的消息一共有兩條。
一條是關于人的安排,蘇拂苓表示,許易水托立春給她的信,她已經收到了,立春給了遣散費準許她和姐姐團聚,孟寒雁想入仕,換了個身份讓她去準備科考了。
原話是【想入仕就去科考啊,我又沒攔著!】
整封信,著重強調了,學豬油蒸蛋是不可能學的,這輩子都只有吃現成的份兒,絕不可能自己動手。
另外一條就是大夏要打南蠻了,之前和親的何書月發現了南蠻的密道,她決定和蘇尋真聯手,先攘外再安內。著重強調了讓許易水注意安全,一代帝王,她正式如花似玉的年紀,青春躁動得很,想爽爽的睡葷覺,而不是守寡。
許易水:“……”
草棚外,夜風呼嘯過樹梢,發出沙沙的響聲。
草棚內,油燈的暖光交織在許易水的臉上,手上,身上,天地之間如此寂靜,只剩下她翻騰不停的思緒。
明明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斬斷一切,卻又被輕易撩撥,復而又燃。
嘆了口氣,許易水小心地將信紙重新折好,放回信封之中,再將這些信連同那方印璽,都裝進了床底下的竹編箱籠。
雨落風止。
床上板板正正躺著的人忽然翻身而起,將箱籠拉了出來,取出那個拇指大的印。
那本就是個項鏈。
許易水將它戴在了脖子上,同之前的大半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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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夕陽西沉,金鑾殿后殿的窗欞鍍上了一層金紅色的余暉,冬日里難得的好天氣。
蘇拂苓放下手中的毛筆,微微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沉思了片刻,又再度提筆蘸墨。
“陛下,”蓮心輕聲走進內殿,“該用晚膳了。”
蘇拂苓沒應聲,正全神貫注地在紙上描繪著什么。
默默后退站在一旁,蓮心的目光不經意掠過了桌案上的信紙,只一眼,頓時就將自己的頭壓得更低了。
若她沒看錯,那是一副女子的側臥畫像,筆法簡單卻風情萬種。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你覺得朕這樣做,不妥么?”
蘇拂苓一邊問著,筆下卻并沒有停:“堂堂帝王,耽于情愛,還苦苦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