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梅塢將海東青腳上的信收了起來,往回走,就看見個小不點子從她的大氅里貓出腦袋。
“謝謝。”祝瑪點了點頭,
“那個……”祝瑪將身上蓋著的衣服折了折,“之前我也救了你一命。”
“你現在救了我。”
“我們就算扯平了。”
這人之前血呼啦子的倒在山里,祝瑪本來是不想管的,結果踩到了腰牌,發現梅塢不止是掛在樹梢上的“刺客”,還是個軍人。
在上河村生活了這么久,祝瑪也是知道大夏邊境不太平的,思索再三,她悄悄將梅塢弄回了祠堂,照顧了好些天呢。
看著祝瑪那雙滿是試探的水靈靈大眼,梅塢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消散了,嘴角輕微上揚的弧度被徹底拉平。
“我為了救你可是殺了一頭棕熊。”
“你拿什么跟我扯平?”
“狗都不吃的藥,還是一燒就炸的蛋?”
“要不是你救我,我的部下也不至于多花了五天才找到我,”有力的長指隔著皮手套指向祝瑪,又轉頭指向梅塢自己,“要不是我救你,你現在已經在熊的肚子里。”
“被消化成一坨大糞了。”大概是覺得對比不夠強烈,梅塢還格外補充了一句。
祝瑪:“……”
扯平?想都不要想。
梅塢的視線掃過祝瑪堪稱垂頭喪氣的腦門兒,心里憤憤,堵得難受。
小沒良心的。
“又矮又菜,”梅塢沒好氣道,“你一個假醫師,大半夜的跑這深山里來干嘛?”
“給野獸加餐?”
如果是平時,祝瑪肯定就和梅塢懟起來了。
但這會兒,一米五出頭的女孩兒垂下眼,聲音平靜又冷漠:
“她們吃了我的狗。”
某種程度上來說,自從綁定系統,來到這個世界,發現自己的身份似乎只是個炮灰之后,祝瑪就是一個非常安于現狀的人。
如果沒有其他意外,她大概是會在上河村的祠堂里住一輩子,在這里當一輩子巫醫,直到穿回去或者死亡的。
但村民們殺了她的小狗。
洪災過后,到處都缺糧,上河村偏安一隅,朝廷反應又快,再加上還有村長魯林組織著,先前還存下了一部分青稞做過渡,秩序其實還不錯。
但這只建立在不會餓死人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