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個干干凈凈,一了百了。
判官閻羅未曾冤枉她,她是真的殺了很多人。
但她也沒有做錯過。
那已經(jīng)是當(dāng)時她所想到的,能夠?qū)崿F(xiàn)的,避免更大的問題出現(xiàn)的最好的辦法。
“嗯?”蘇拂苓憋著臉喝了一口,大抵是做好了難吃和痛苦的心理準(zhǔn)備,苦瓜湯入口,蘇拂苓的表情卻緩和了幾分,“味道好像還行?”
“甚至讓我還有點懷念了。”
如果許易水能一直留在她身邊,讓她每天都得喝一碗這樣的清熱去火苦瓜湯,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又是一口苦瓜湯,蘇拂苓忍不住感慨:
“有沒有像每天都灌苦瓜湯這樣,對罪犯們充滿震懾,但又不同于徭役戍邊和填戶之類的刑罰呢?”
這是一句調(diào)侃的俏皮話。
“有啊。”
許易水也隨口玩笑道:“挖眼、削耳、砍手、斷足還有灌啞藥?!?/p>
“身體發(fā)膚受之于母。”
“除了生死,大約就是這些上的實打?qū)嵉耐纯嗾勰?,更震懾人心了。?/p>
“但如果這樣的話,活下來的罪奴,就不足兩成了?!?/p>
蘇拂苓似乎認(rèn)真思考了一番許易水的話的可行性。
如果說填戶是能有一半的罪奴活下來,活下來的一半里面有六成過得很痛苦,四成接受現(xiàn)實,整個制度具有穩(wěn)定邊境和窮苦地區(qū)民心的作用,極少數(shù)有翻案和脫罪籍的機會。
那么許易水說的這些,已經(jīng)是刑部審訊重刑犯的手段了,如果真的用做刑罰制度,那么光熬不過行刑的人,就得死兩成。
剩下的八成人,熬過了當(dāng)時的刑罰,在后續(xù)傷口的恢復(fù)期,起碼還得死掉六成以上。
最后活下來的人,就算脫了罪籍翻了案,殘疾也會伴隨著終身。
見蘇拂苓真的在考慮,許易水頓住了:“我開玩笑的?!?/p>
“閑談而已?!?/p>
蘇拂苓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但確實,越是赤裸的鮮血淋漓,越是最好的震懾?!?/p>
“律法仁慈,就是對所有普通百姓的殘忍?!?/p>
這是蘇拂苓上輩子的切身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