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布局,陳相國一直以來都覺得很有趣,不由揶揄出一個玩笑。
蘇拂苓抿了一口茶:“是這個意思?!?/p>
若是功過能相抵,便留一條命,若是抵不了,便只有拖家?guī)Э诘哪妹ヌ蠲駪嵙恕?/p>
“若是她們不從呢?”
陳相國沉思片刻:“南邊兒正亂,陛下新臨朝,根基不穩(wěn)?!?/p>
大家能坐到這個位置,也都不是酒囊飯袋和天真的人,看透了蘇拂苓的用意,那就只剩下一條路可走——反。
“截了錢糧,帶了災(zāi)民,自封為皇稱王,”陳相國代入了一下自己到了那個處境會如何做,“或許還可打著清君側(cè)的旗號?!?/p>
“畢竟陛下曾是殿下時,名聲可不大好聽?!?/p>
對于有人反叛這件事情,蘇拂苓是最不擔(dān)心的。
“梅塢已經(jīng)帶著人去了?!?/p>
“盯著呢,”她看起來甚至有些憧憬這些人會謀反,“不辦事就地查殺。”
等了太久,桌子鋪得又太舒服,許易水不知怎么就趴了上去,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一直感覺有聲音在耳邊晃蕩,似有似無,若隱若現(xiàn)的。
但這一句,她還聽得蠻清楚的。
金鑾殿的后殿,寢殿與書房僅隔著一道柵格屏風(fēng),屏風(fēng)那頭原本趴著的人影微微坐正了起來,只是這頭討論得正起勁兒的兩人,誰都沒有注意。
或者說,沒有在意。
“陛下,”陳相國竟也有些苦口婆心起來,“為君者,民心乃是重中之重?!?/p>
“老師放心?!?/p>
蘇拂苓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流民動亂截殺官員,朝廷也很震怒。”
短暫的寂靜過后,陳相國笑了,這回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陛下聰慧?!?/p>
許易水醒了。
準(zhǔn)確的說是半醒,思緒還有些遲鈍,但已經(jīng)在組合自己方才聽見的那些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