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植物的生命力比人想象的還要頑強,但洪水退去需要時間,如果一直這么泡著,退洪后,上河村會存在很大的問題。
上河村都這樣的話,那比上河村地勢還低一些的更下游的村落,只會更加慘烈。
所以一感覺到有漸小的趨勢,蘇拂苓便立馬讓梅塢給上游去了信。
“飛鴿傳書,”梅塢的眉眼也皺了起來,“按理說,在申時便到了?!?/p>
涅陽距離這里,并不算太過遙遠。
“堵泄洪口,也需要時間……”蘇拂苓這樣說著,心里卻越來越感覺不妙。
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脫離她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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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晚上,是兩個人來到山林之后,第一個沒有抱在一起睡覺的晚上。
在勉強能夠被稱之為床的狹小范圍里,背對著背,兩人之間硬是生生地隔開了一道半掌寬的空隙。
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從前,在草棚里,兩人的心還很遠的時候。
蘇拂苓的心里委屈,許易水的心里也不平靜。
蘇拂苓想要靜一靜的這段時間里,許易水坐在庇護棚里,一遍又一遍的拷問自己的心,手里還不忘編著班茅席子。
她想的不再只是自己為什么要救賈真,還有蘇拂苓為什么要殺賈真。
她想明白了蘇拂苓于她而言,是重要的。
又想不明白,自己又為什么會在那一刻本能地去救賈真。
有一句話很俗氣。
不管當時掛在山崖上的人是誰,向她求救的人是誰,她都會救。
大概這就是她,就是這樣一個爛好人。
她做不到看著一個人去死。
哪怕這個人是個陌生人。
甚至哪怕這個人和她有所仇怨。
就像她見到蘇拂苓的第一面,夢境明確的告訴了她,蘇拂苓這個人很危險,這個人與她之間……隔著恨海情天。
她還是留下了蘇拂苓。
賈真和蘇拂苓還不一樣。
如果她對蘇拂苓,有愛有恨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