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還有龐石匠,等你養(yǎng)好了身體,可得好好去謝謝她。”
魯林道:“還是她提的要去拿礦道的圖紙呢!”
“不然我們可能還得找好些時候!”
“自是應(yīng)該的。”許易水并不清楚這些事情,但她和季翠翠能出來,少不了村里人大家的幫忙,這又是一場救命之恩,怎么也得好好感謝一番,起碼宴請一頓吃食的。
村長這次過來,大概也是跟她說這些事情。
“說起來……”魯林的視線看向往水缸邊走的蘇七,“你這媳婦,也不知道做罪奴前,是哪家的。”
“似乎十分清楚這些圖紙啊,戶籍啊什么的,”魯林回想起當(dāng)時蘇七信誓旦旦的話,“說不定以前家里的官人,是在工部做事兒的呢。”
“她還倒騰出了那個什么火藥!”
“如果不是那個東西,轟得一聲就把礦道中段給炸開一個口子的話,只怕我們好難才能找見你們呢。”
蘇拂苓從十歲允許參政議政起,就開始以親王的待遇在六部歷練,不止工部的事情熟悉,吏部、戶部、吏部、兵部、刑部,她都熟。
【“王女的課業(yè)里,可會熟讀背誦大夏律法?”
“王女可曾見過罪奴,知道罪奴,審判過罪奴?”
“可曾親自劃過填戶的名冊?”】
耳邊忽然回響起許易水的質(zhì)問。
在刑部,她是背過大夏律法的。
她見過罪奴,知道罪奴,審判過罪奴。
也……親自劃過填戶的名冊。
她只是,不曾成為過罪奴。
【“王女是刀子落到自己身上,就知道疼了?”】
蘇拂苓閉了閉眼:“我不記得了。”
女子穿著簡單的碧色衣裳,站在草棚里,臉上一片茫然,灰白的眼眸里沒有一絲雜質(zhì),全然天真無邪:“可能是當(dāng)時太著急了,腦子里忽然就冒出來了這些東西。”
“但如果細想的話,”蘇拂苓搖著腦袋,黑色的長發(fā)跟著一起微微晃動,真誠無比,“還是什么都想不起來。”
“那便不想了。”魯林安慰她。
又見許易水眉心擰著,神色不大好,魯林拍了拍她的肩:“你是沒看見蘇七當(dāng)時急成什么樣子了。”
“那口子一炸開,第二次塌陷的時候,她直接跟著就跳下去了。”
“不是村長我夸張,看她那架勢,只怕是你死,她就跟著你一塊兒去投胎了。”
魯林當(dāng)時站得遠,但看得真切,蘇七是真的在往下跳,半點兒往回跑的意思都沒有。
“你以后也得注意這點兒,”又叮囑許易水,“不是孤家寡人了,別再那么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