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在這山里長大,直覺敏銳,身手矯健,頭腦也很聰明。
采蜂蜜的路,季翠翠和季嬸已經走過那么多次了。
就算出了什么事情,她們也一定能應付得來。
越等,王蔓紅的心就越慌得厲害,左右寢食難安,帶著蕊香和蘇拂苓,借著給蕊香看身體的名頭找祝瑪,一邊帶了些香蠟紙錢,進了祠堂。
“祖宗保佑……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列祖列宗在上,保佑我家妻主……”
穿著深青色衣服的女人雙手合掌,跪在蒲團上,叩拜得十分虔誠。
蕊香也受了王蔓紅的感染,正想跪,又被王蔓紅攔住:“你還懷著身子呢。”
“保不齊這就是翠翠唯一的……”
“呸呸呸,”王蔓紅說著,眼里泛起了淚花,又趕忙轉移話頭,“這兒有阿娘在就行,你和小七,去找祝瑪吧,讓她幫你看看胎。”
屋里燃香后煙塵氣大,確實不如去祝瑪那兒坐會兒。
蕊香其實一直都不怎么相信祝瑪。
之前就知道上河村唯一的巫醫是住在祠堂的祝瑪,但一直沒見過,直到先前懷孕,家里請祝瑪過來瞧。
見到的第一面,蕊香更確定了,祝瑪只是個裝神弄詭的神婆罷了。
她從前做奴婢時,也是在大人物手底下討生活,世家大族里,見過的類似坑蒙拐騙,游醫術士眾多。
只是她也不是多事的人,自己不信就行了,沒必要也爭著嚷著讓大家都別信。
所以,當蕊香帶著蘇拂苓到了祝瑪那兒,祝瑪換上了一件藏藍色紅白騰紋的袍子,又將火籠里燃著的鍋扯開,擺開陣仗給她燒了個蛋。
“五起五里,五五二十五里,贖取五方之魂……”
嘴里念念有詞的祝瑪,將蛋用青線纏繞了七圈,而后用紙錢包裹住,埋進了火籠里。
指尖還剩下最后一張紙錢,指尖又蘸取了不知道是血還是朱砂,總之是某種紅色的液體,在紙錢上畫了奇怪的圖案。
引了火,符紙被燒成灰燼落進了碗里。
祝瑪又從邊上的吊鍋里舀了兩勺熱湯,沖入碗中,符灰遇上水便融做一團,清水立馬渾濁成了黑灰色。
“噥,”祝瑪將碗遞向蕊香,“喝吧。”
祝瑪黑褐色的指縫里,還殘留著方才畫符的紅色液體。
蕊香:“……”
“我去一趟茅廁。”喝是不可能和的,蕊香果斷選擇了尿遁。
蘇拂苓一直坐在角落的桌邊,聽到蕊香的話,似乎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只是提議:“那讓祝瑪陪你去吧。”
可別摔了。
“不用。”蕊香果斷拒絕,“祠堂的茅廁穩當,放心吧,我會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