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兔子剛生完的話,是要喝水的。”
兔子可是個好東西,兔肉可食,兔皮可賣,喂養的話除了臭些,倒也不算太麻煩。
更重要的是,母兔子很能生。
只是這會兒兔子正在生小兔子的話,就不適合顛簸趕路了,得緩一緩,也等母兔子恢復恢復。
雖然已經春末夏初,但夜里還是有些涼,小兔子嬌貴,得多弄些干稻草之類的保暖,免得凍死了。
“它生完了嗎?”季翠翠守在背簍邊,歪著腦袋正在看,“我怎么感覺這兔崽子是被嚇出來的呢?”
“多半都是。”
季麗蓉在邊上找了個地方坐下:“兔子一般都是在晚上生產,快的話三刻鐘五刻鐘就生完了,這只大下午就生,還生了這么久,多半都是受驚早產了。”
“許易水今日這運氣也算是踩了狗屎了,”季翠翠不由憧憬,“這胎小兔子若是能夠保下來,養起來,可就有吃不完的兔子了!”
“現在的這個行情,兔肉抵得上豬瘦肉,賣兩文錢一斤,成色好的兔毛,能有三四百文。”
“這么算下來,若是這一窩兔子能夠都養大的話,倒是比采蜂蜜還劃算!”
“那也得能活。”天色已經沉了下來,許易水看著背簍里蠕動著,往母兔子懷里瘋狂鉆著要喝奶的小兔子,有些擔心。
就像季翠翠說的,這是一筆財富。
但無論是打財還是守財,其實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然天下的窮人就不會這么多了。
因為小兔子這一耽擱,三人的腳程也放慢了不少,再找到蜂巢崖壁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后了。
“嗡嗡——”
“嘶——”季翠翠的腿略過一株草,而后忍不住發出痛呼,又伸手去抓了抓褲腿。
“還沒到嗎?”即使是生活在村子里,也有人是不大認路的,季翠翠就是其中的一個典型。
“你們兩都不疼嗎?”季翠翠跟上走在前面的兩人,“這一片好多藿麻。”
那是一種讓人又愛又恨的植物,愛是因為它算是草藥,用途很多。
恨是因為它通常只有人的膝蓋高,偶爾能長到腰高,綠色的葉片上,背面帶著灰白的粉末,整顆植株都遍布細密的短刺,扎在人身上,一下就是一個鼓包,而且奇癢無比,還會有一種被火灼燒的痛感。
“嗡嗡嗡——”
空氣里隱隱帶著股腥甜的蜜味兒,混雜著花草香氣,并不太引人注意。
“到了。”
嘎吱一聲,季麗蓉踩在半截枯樹枝上,停住腳步。
伴隨著她的聲音,許易水抬頭望去,不遠處青翠的崖壁上,裸露出了小半片黑色的巖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