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里,夢中人回過頭來時的臉她眼前揮之不去。
許易水深深地吸氣,又緩緩地吐出。
荒謬怪誕的夢境不再是先前的預知,而是另一場剖白。
可無論如何,似乎總是和蘇拂苓有關。
大概是春天來了,她又到了適婚的年齡,所以總容易想到這些有的沒的。
或許她是真的該娶妻了。
把蘇拂苓送走之后,把新房子修起來之后,就再買一個罪奴做娘子吧。
也可以找王媒婆打聽打聽鄰村周圍,是否有人家愿意。
至于蘇拂苓,反正這一次,她們沒喝扶桑水,也沒拜堂成親,更不曾同房花燭夜,吹燈到天明。
蘇拂苓不是許易水的娘子。
許易水也不是蘇拂苓的妻主。
最多最多,只是個萍水相逢的歇腳過路客,若真要細算起來,許易水也是在蘇拂苓落魄的時候幫了她一把,好歹給了她一口飯吃的恩人。
只是天高水長,此后便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吧。
許易水平靜地想著,一邊起身擦洗收拾。
張家的驢車,應該就快來了。
“瞧瞧,這年輕人,就是恩愛。”
“我們要帶這么多饅頭嗎?”
天將將亮的時候,斗志昂揚的公雞喚醒了在新席子上睡得正香的蘇拂苓。
許易水已經把早飯都做好了,雜糧饅頭配先前冬日里腌漬好的蘿卜葉,水就直接是蒸饅頭的水,許易水還另外拿了兩個水壺。
把剩下的饅頭包了起來,許易水直接將包袱綁在了蘇拂苓的身上。
對于背食物包袱,蘇拂苓什么沒意見,只是聞著饅頭香,她有些害怕掉了,總時不時伸手去摸摸看饅頭還在不在。
這一摸,就清晰的感覺到許易水準備的饅頭有些太多了。
怕是有七八個。
許易水蒸的這個雜糧饅頭很大個,估摸著一饅頭比她兩個拳頭還大,她剛才就吃了好久,都吃撐了才強行把一個饅頭吃完。
蘇拂苓有些疑惑,饅頭帶著路上做午飯干糧她是明白的,但兩個,最多三個也足夠了呀,怎么帶這么多?
“易水——!”
還沒等到許易水回答她,門外便傳來了晃晃悠悠的銅鈴聲,伴隨著嘎吱嘎吱的木頭碰撞的響動,由遠及近,停下后,便是一個女人嘹亮壯闊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