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吳青鋒打斷她,指尖的煙轉得更快了。
“那老女人要是真病死了,方晴被逼急了將事情鬧大,你覺得集團罩得住速通信這爛攤子?”
這話戳中了要害。
林秋寧臥底時間雖然不久,可比誰都清楚速通信的借貸合同全是漏洞,全靠暴力催收壓著。
她盯著吳青鋒看了兩秒,這人臉上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眼神卻比平時冷了幾分,不像裝的。
“行,我去辦。”林秋寧轉身要走,又被他叫住。
“等等。”吳青鋒從口袋里摸出個皺巴巴的信封。
“這里面有三千,你偷偷塞給那女人,別說我的名字,就說是……一個看不過眼的路人。”
林秋寧接過信封,指尖觸到里面厚實的紙幣,心里更疑了。
周正這種人,兜里除了煙和打火機,最多揣幾張皺巴巴的欠條,什么時候帶過現金?
她捏著信封沒動,忽然問:“你今天怎么了?被雷劈了?”
吳青鋒笑了,露出點牙尖:“可能吧。”
“突然覺得,逼良為娼的事,做多了容易遭報應。”
這話從“周正”嘴里說出來,比罵街還刺耳。
林秋寧沒再追問,轉身快步走了。
林秋寧捏著那封沉甸甸的信封,快步繞到速通信后門的小巷。
夜風卷著垃圾桶的餿味撲過來,她卻沒心思在意,指尖在手機屏幕上飛快敲著。
給蘇映雪的加密消息剛發出去,對方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說。”蘇映雪的聲音壓得很低,背景里隱約有鍵盤敲擊聲,像是在辦公室。
林秋寧靠在斑駁的墻面上,望著遠處亮著紅燈的警亭,語速飛快:“周正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她把方晴的事、燒合同、打錢、甚至那句”逼良為娼容易遭報應”都捋了一遍,末了補了句:
“他還給了我三千塊,讓我匿名塞給方晴,說是路人給的。”
“姐,你見過周正掏這種良心錢?”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傳來筆尖劃過紙張的輕響。
“他還做了什么?”蘇映雪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沒了,但足夠反常。”林秋寧咬了咬下唇:“以前他看女人的眼神像餓狼,今天看方晴……我瞅著倒像是在看塊燙手山芋。”
“還有剛才,他說不去水浴軒了,理由是想積德。”
“這話從周正嘴里說出來,比讓他吃齋念佛還離譜。”
“嗯,我知道了。”蘇映雪的語氣忽然軟了些:“他沒對你動手動腳吧?”
“沒,就攬了下肩膀,說了句葷話,但眼神挺干凈的。”林秋寧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蘇映雪指的是啥:“姐,你好像一點都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