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很忙,與我在這里對話都算是某種忙中偷閑了。
“以及。”他的眸光藏在了白發的陰影里,“「全身而退」這個形容或許并不準確。”
“但你無法否認自己私心里是想要再見到他的吧?”我努力讓自己聽起來不那么咄咄逼人,可說出口的言語卻是怎樣也不受控制。
我硬生生地別過頭去,嘗試冷靜一下,終于在氣氛寂靜了數分鐘后,我終于能夠正確地講出心里的想法。
“無論你接下來想做什么。”我說,“一定不要一個人,帶上我。”
冒險電影里最忌諱一個人當獨行俠,有個伴總比沒有好,只要不是徹頭徹尾的豬隊友就行。
“你為什么這么說?”
景元突然對我揚起了眉角,一下子變回了之前那種深不可測的樣子:“因為你預見了什么嗎?”
好吧。
既然他這么問了!
我只好深呼吸一口氣,喜悅地回答道:“魔↗術↘技↘巧↗。”
對不起,但這個梗我一定要玩!
雖然非常不合時宜。
景元收回了他的手,笑容凝固在他的臉上,仿佛一張面具:“如果你執意要來,那便跟緊我吧。”
他領著我回到原地。
判官和武弁仍在處理現場,他們已經帶走了“應星”,而我這時候突然想起來支離劍還在我的手中。
當然,它不是真正的「支離劍」。
卻已有七八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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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劍啊。”
公輸師傅朝我走了過來,正兒八經地說道:“那么按照將軍的意思,一個系統時后工造司將會對外發布通告,宣布這次的「模擬百冶大煉」沒有優勝者。”
“還望您諒解。”景元望向他,“我知道您愛才若渴,但那位白發匠人的身份,暫時還不能對外公布。”
“罷了,罷了,老夫本也是不報什么希望的,結果倒頭來仍舊空歡喜一場。”
公輸師傅的語氣聽起來頗為悵惘,我翻手收起支離劍,接著被他狠狠地注視了:“不過不知這把劍能否……”
“不能。”
我斬釘截鐵地拒絕了,因為感到它隱約透著不尋常的閃光點,畢竟關鍵道具出現了,肯定有所用處,總不會是bug吧?
如今這通體無瑕的劍身中是血光勝過了漆色,我的手指下意識地一緊,揮刃、出劍,挽出一尺散落的血影。
公輸師傅的眼睛中更加放出閃光。
“這是他留給我最后的念想了。”我捂住心口,故作凄婉地回答,將公輸師傅的話頭堵得無處發揮。
我愈發確信這柄劍有什么妙用了。
在景元目光深沉的暗示下,和“請”的姿勢下,公輸師傅識相地撤離了戰場,即便他簡直是一步三回頭凝望著我們,直到完全消失在視線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