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晏清要把她趕走了,沒有了身契她便不再是晉王府的人,以后連默默守在紀晏清身后的資格都沒有了。
紀晏清自說自話著,停頓間對上少女破碎的模樣。
她蒼白著小臉,眼里布滿了紅血絲,貝齒咬著紅唇,她目光躲閃地看著紀晏清,想哭,又不敢哭。
紀晏清眼中閃過一絲的遲疑,長臂一撈把江羨昭帶到懷里,“哭什么?你總不能一直不嫁人……”
江羨昭的頭靠在紀晏清寬闊的胸膛前,聽著他如鼓般有力的心跳聲,紀晏清慣用的檀香氣息包裹著她。
江羨昭的心卻沒有從前那般激動。
“昭昭,本王不是趕你走,是真心為你謀劃。”紀晏清的嗓音沙啞,他好像在認真為江羨昭謀劃未來。
“本王養了你十二年,不是讓你給本王當奴婢的。”
江羨昭現在還聽不懂紀晏清的話里有話。
不久之后,江羨昭便明白了紀晏清口中的“本王養了你十二年”是什么意思了。
……
“看賬本一定要仔細,要從中找出錯處,王府田產眾多,下人無數,不乏有人趁此牟利……”
常嬤嬤是淑妃的陪嫁丫鬟,后來紀晏清出來單獨立府,常嬤嬤又跟過來執掌中饋,打理府中各項事宜。
她是個慈祥的老人,就算紀晏清這樣的瘋批也很敬重她。
江羨昭看著摞了一案桌的賬本,突然頭疼起來。
紀晏清說得沒錯,她從小學的就是打打殺殺,小時候也為了給紀晏清撐面子,琴棋書畫皆有涉獵。
但琴棋書畫那些都是唬人的,看賬本卻是實打實的。
她得從密密麻麻的小字中找到紕漏,實在令人頭大。
江羨昭求饒地看著常嬤嬤:“嬤嬤……今日先到這里吧。”
常嬤嬤是個很慈祥的人,在江羨昭還不懂事的時候,常嬤嬤還帶過她幾年,看江羨昭一臉頭疼的模樣眼里帶著不忍。
“昭昭姑娘,你再忍忍,你也不想老奴被王爺責罵吧。”
江羨昭頭疼地繼續翻著賬本,行走在外多年,她接觸過形形色色的人,和常嬤嬤說起話來也討人喜歡,“嬤嬤說得哪里的話,王爺怎么可能會責罰您,王爺只會責罰昭昭不認真學習。”
常嬤嬤眼中果然閃過笑意,“昭昭姑娘可得好好學,未來還得替王妃分憂呢。”
替王妃分憂?做紀晏清的女人嗎?
此事好像在晉王府是默認的規則,她自己曾經也這么認為的,但好像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