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道旨意,如三道天雷,劈得滿朝文武魂飛魄散。
這已經不是改革了。
這是掘了他們這些讀書人的根!
錢謙益渾身顫抖,指著楚逸,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楚逸冷冷地看著他。
“舊的時代,過去了。跟不上的,就自己體面。不然,朕會幫你們體面?!?/p>
……
一年后。
紫禁城,太和殿。
新一屆的恩科殿試,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大殿兩側,文官們一個個面色鐵青,仿佛奔喪。而另一邊,以宋應星為首的皇家科學院院士,和幾位新提拔的工廠總管,則個個昂首挺胸,滿面紅光。
他們正在等待新科狀元的誕生。
一個太監高聲唱喏:“傳新科狀元,徐光啟曾孫,徐元,覲見!”
這個名字一出,錢謙益等人臉色稍緩。徐光啟乃是前朝閣老,精通西學,但其家族終究是士大夫出身,這面子上總算過得去。
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穿著嶄新的狀元紅袍,走入大殿。他相貌平平,甚至有些木訥,但一雙眼睛,卻閃爍著理性的光芒。
“罪……臣徐元,叩見陛下!”
他顯然不習慣這套禮儀,動作有些僵硬。
楚逸坐在龍椅上,沒有讓他平身,反而開口問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徐元,朕問你,何為‘功’?”
滿朝文武都愣住了。這是什么考題?
徐元也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這不是在考經義。
他躬身回答:“回陛下,力乘以距離,即為功。其意為,施加于物體之上的力,使其沿力之方向移動一定距離時,此力對物體所做之功?!?/p>
錢謙益聽得眉頭緊鎖,這說的都是什么胡言亂語?
楚逸卻點了點頭,繼續問道:“然。那朕再問你,若朕有一爐水,欲使其沸騰,化為水汽,驅動活塞,推動飛輪,此間之能量轉換,其根本原理為何?”
這個問題,已經涉及到了熱力學的核心概念。
徐元眼中瞬間爆發出璀璨的光彩,他忘記了緊張,忘記了身在何處,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回陛下!此乃熱功轉換之理!水受熱,內能增加,分子運動加劇,化為水汽,體積劇增,產生巨大壓力,此壓力推動活塞做功,是將熱能,轉化為了機械能!其間效率,則受制于初溫、末溫之差,以及……”
他越說越興奮,甚至用手在空中比劃著,仿佛眼前就有一臺蒸汽機在運轉。
滿朝的文官,聽得如墜云里霧里,只覺得這個新科狀元怕不是個瘋子。
而宋應星等人,卻聽得如癡如醉,不時點頭,眼中滿是贊許。
“夠了?!?/p>